一言既出,把柳鹤梦他们都勾过来了。
齐景澜赶紧拦住,抓着沈昭的手,贴近他耳边压声道:“你清醒点,没听说下注无悔的吗,知道什么意思吗,放下了就不能后悔了,你趁现在还没开局,赶紧把寒吟带走。”
柳鹤梦嬉笑道:“我觉得小昭昭挺清醒的啊。”
“对啊,是清醒的啊,我为什么要带走?”沈昭无所谓道。
齐景澜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思,头疼道:“你们别添乱了。寒吟不是你的命根子?拿命根子去赌,可真有你的,就这么相信温负雪?万一他要是输了,寒吟搭进去可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雪邬山的剑修个顶个都是天才,他们所有的配剑都是江凝鸢寻得的,连利剑宗这样的锻剑世家都不可多得。
更何况,一柄剑在主人身边一同修炼,沾染灵气,法器认主,与其主心意相通。
谁能不眼馋啊。
四周顿时围过来数不清的人,眼睛都亮了,一个个虎视眈眈,恨不得温负雪现在就输。
几名利剑宗修士围上来,将寒吟按在赌桌上,还不忘朝里面推一推,大声嚷着:“下注无悔!放下就放下了,堂堂雪邬山的弟子不能言而无信。”
眼见数不清的手摸了上去,寒吟气不打一处来,剑未出鞘,直接散发寒气把靠近的人逼退,有几个躲闪不及,手背上都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差点就冻掉了。
“疼死我啦,医师呢,快找医师。”
“果然是好东西。”人人惊呼。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配剑,沈昭用的配剑难道还会差?”有人反驳道。
“我也赌。”
“我也赌。”
……
扑上来的人全都下注,眼见赌桌上的赌注是越累越多,越累越大,实为历史罕见。
紫玉台的射艺都不比了,一窝蜂地过来。
齐景澜几人被挤到外面,他人都傻了,念道:“完了,现在是拿不回来了,沈兄,你胆子太大了,这可是比试,有输有赢,谁不知道纵然是十年未输过一回,也有可能被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挑翻在地,大家都收着来,你可倒好,把家底全掏空了。你怎么不想想,万一温负雪就腿突然抽筋了呢,万一他突发恶疾呢,万一他就突然不想打认输了呢……”
“停停停,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别乌鸦嘴还,还咒上我师兄了,小心我告状。”沈昭笑得跟没事人一样,拍了下齐景澜的脑袋瓜。
齐景澜立即把压在沈兄肩膀上摇晃的手受了回来,戳着手指头:“还不是为了你好呀,这要是赌输了,可不光是没面子的事情,剑丢了,规矩还破了,江山主勃然大怒可如何是好。”
“勃然大怒我还没见过,你们不想看看吗。”柳鹤梦添乱道。
许漱阳点头:“我也想看。”
沈昭展颜一笑,眼中的恣意比烈日骄阳还要灼热,引得不少看过来的女修笑。
沈昭颇为随意,一脚勾了旁边的一把凳子,单身倚着扶手,拽了颗葡萄扔在嘴里。
“温负雪,永远不会输。”
此言一出,又引起轩然大波。
*
青玉台上是水缠石铺成的,通体苍翠,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几十个法阵和符咒一同砸上去,也只会出现一层浅浅的痕迹。
利剑宗造的这一个似乎从开山立派的时候就存在了。
温负雪淡然站在其中,宛若迎风崖下千年沉寂的松杉,孤寂冷傲,无法撼动。
温负雪终于收回目光,颇为大方地看了眼面前的人。
赋白的剑早已出鞘,剑锋冷对,墨黑色的剑宛若蛟龙,看着不俗。
此人长着一张老实乖巧的脸,可若是低着头只勾着一侧的嘴角,却让人觉得有些和这两脸有些对不上。
赋白动了。
他像是有些急不可耐,和先前来请人过来时的那副客套模样完全不一样。
赋白窜了出去,形如鬼魅,快如闪电。
“他他他他,叫什么来着。”
“赋白。”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他,身法未免太快了吧!”
“听说是薛尘公子看好的人,果然后生可畏!”
……
“完啦!”齐景澜大叫不好,“赋白那个人看着好厉害。”
沈昭啧了声:“把心放肚子里,师兄比他厉害。”
温负雪剑都没出鞘,就和赋白对上了。
“温负雪居然连剑都没出!”一位修士窥见一隅,大叫道。
其他人也没看清:“什么,没出剑!我不信,就赋白刚才的身法,在现在小辈中都能排得上前五了,你跟我说温负雪都没出剑,怎么可能!”
刚说完,他就住了嘴。
因为更大的欢呼声几乎能把他的耳膜炸碎。
二人的身影太快了,自从对上开始就已经分辨不清,只能听见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还有……
青玉台被碰撞的灵力和剑气炸碎的可怜模样。
“我操了,这两人打得这么狠,温负雪能没出剑,你眼花了吧。”
“啊?是我眼花了吗?”那个人也开始不确定。
他们讨论地热烈,沈昭听着,同样内心澎湃,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对于温负雪的佩服与爱慕,实打实又上了一层楼。
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
他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