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没问题。”话音刚落,连鹤便开始仔细地翻找自己的布囊。
店小二见连鹤答应得那么痛快,不禁好奇地盯紧了她手上的动作,毕竟他也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治病救人的能耐。
在店小二的注视下,连鹤很快便拿出了前些日子自制的可用于治疗风诊的药丸,紧接着将它喂给病人服下。
说来也怪,不过顷刻之间,病人的脸上就褪去了青紫色,变得红润起来。
看到病人的变化,店小二止不住惊呼道:“诶、诶……你们看他的脸色——”
连鹤见状会心一笑,对病人说道:“没事了,我再给你开一副药回去煎着喝,连喝两天就无碍了。日后千万不可再吃海错了。”
病人点了点头,嘴里不断地在道谢。
由于兰傲国位于内陆,很多民众都未曾吃过海错,所以也就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一类食物。
近年来,兰傲国开始和别的沿海国家互通商贸往来,这才让更多的民众有机会吃上了海错。
然而,《老子》曾有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或许是因为食用海错的人数增多等原因,相应地,因吃海错而起风疹的病例也随之多了起来。
连鹤初见这种病例是在祝华师祖留下的医书上。
由于师祖向来喜好云游四海济世救人,所以也就见多识广。她不仅根据自己的见闻撰写了多本与各国有关的地方风物志以及人文历史杂谈,还把遇到的病症都记录下来写成了医书。
在这些书籍的熏陶之下,常年在凌静山上深居简出的连鹤不仅对四海之内的一些风土人情和奇闻轶事都有着一定的了解,甚至还凭着极强的天赋成了一名医术精湛的大夫。
在开好药方后,连鹤又观察了病人一会儿。当确定病人没有再次感到不适后,连鹤这才准备离开迎笑楼。
突然,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转眼,一位体态丰腴的女子就走到了连鹤面前。
“这位姑娘,我们掌柜的有请。”
连鹤有些紧张。
掌柜的这时候找她是想要干嘛呢?如果是为了酒钱而来,那么这些钱她也是能赔得起的。
由于静迟师姐持家有道,常用祝云台为别人推演卜卦得来的钱买田置业。通过钱生钱,祝云台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田产和积蓄。
为了让连鹤出门在外不为钱财发愁,在出发前师姐特地给她准备了很多盘缠。
所以,她担忧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另一件事。
常言道:千金难买好名声。
在别人看来,她莫名地在酒楼进行打砸,怕是和酒楼有什么仇怨,这传出去可能会对酒楼的名声不好。要是因此耽误了酒楼往后的生意,她的良心可过意不去。
见连鹤没有挪步,那丰腴女子还以为她没听清,于是又郑重地重复一遍:“姑娘,我们掌柜的有请。”说完,她便用手指了指二楼。
沿着她的指引,连鹤刚抬头就与楼上凭栏俯视的红唇女子对上了视线。
这让连鹤不由得仔细地打量起对方来。
那红唇女子头上盘着坠马髻,平静温和的脸上只有一层淡淡的脂粉,唯独嘴唇红得耀眼。
她身着红绿配色的上襦下裙,款式虽是街上许多女子都喜爱的齐胸襦裙,但用料可以看得出极为考究。
连鹤推测,这应该是一位善于打扮,风姿卓越的大户人家女子,年纪约莫四十岁。
“我知道了,麻烦带路吧。”连鹤的声音有些低。
在二楼的厢房里,红唇女子还是像刚才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连鹤。连鹤被盯得很不自在,于是迫不及待出言缓解自己的拘谨。
“掌柜的,对不起。刚刚那些被我砸烂的酒坛子,我会按照原价赔偿的。思虑到刚才的行为对贵酒楼的不良影响,我还可以再多赔一些。”
听了这些话,掌柜的明显有些呆住了。待她回过神后,这才笑吟吟地说道:“哎不是,谁说要让你赔偿了?我方才看到了你与店小二对峙的全过程,你打碎酒坛子只是为了吓唬店小二,好让你救治病人,对吧?”
“你虽为女儿家,但身形精瘦颀长,比一般的京城女子要高出三寸左右。此外,你的口音与本地人有些差别,且吃饭时身旁并无他人,所以我猜你是独自一人初到京城。姑娘为了救治病人,竟敢独自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与他人对峙,可谓是有勇有谋。”
掌柜的勾了勾嘴角补充道:“方才,你只一眼便看出了那位病人所患何疾,而后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治好了他。年纪轻轻就如此精通医术,想必姑娘已经修习医术多年了。我说的对吗?”
“全对,掌柜的真是慧眼如炬。”连鹤赞同地点了点头,“但如果不是让我赔偿的话,那你找我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自然是有事相求。刚才姑娘治病救人的壮举,我都看在眼里。我家中有个患病老人,烦请姑娘救治。”说着便要给连鹤作揖。
“掌柜的不必如此客气,我可以帮你救人。若能成功救治,那就当抵了酒钱,可好?”虽然掌柜的不让她赔钱,但连鹤并不想欠下人情。
“好的,那就劳烦姑娘了。不知姑娘能否立刻跟我回家,病人的情况比较紧急。”
“可以,那我们走吧。”连鹤没有半分迟疑。
“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连鹤,你呢?”
“我叫辛夷,在家里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个姐姐,酒楼的顾客们都叫我辛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