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宥礼到底在说什么?
可当衣服的领口越扯越大,江辞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连忙推拒起来,“许宥礼,你疯了吗?别在这儿……”
酒后失力的拒绝,在对方眼里似乎成了挠痒痒。
朗姆热烈的气息和松木交相辉映。
江辞黑灰色的瞳孔逐渐染上一层毛玻璃般的薄雾,那些难以言喻的恐慌和烦躁竟在一次次泄力中褪去了。
身体被重重压住,后颈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感。
许宥礼野狗般不知餍足地咬住他的腺体,肌肤间分明是温热黏稠的汗液,声音却格外生冷沉郁。
“还分手吗?”
江辞被折腾得脑子胀痛,身体失了知觉,却还是本能答道:“分,必须分……”
许宥礼的眼神霎那间阴沉下来,如浓郁的墨色不停翻滚。
脏污的空气间还淤塞着一股扭曲残忍的疯意。
四周的温度又降了,江辞被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酒都跟着醒了几分,却见许宥礼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两股间只剩机械和从容。
江辞:麻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早已一片模糊,懵懵懂懂间,江辞似乎感到有什么东西靠近,在耳边留下夹杂着哽咽而富有磁性的呢喃。
“像以前一样再爱我一次,可以吗?”
“我会乖的……”
江辞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可他还是在心里默默回复:不能。
江辞对于感情的态度一直都是及时行乐。
喜欢对方的时候就尽全力对他好,等到荷尔蒙散去,往日情感不再,一拍两散时也了无遗憾。
而不是吝啬自己可怜巴巴的情感,直到恋人离去,才追悔莫及地想要挽回。
晚了。
身体再契合,他也不会对已经做出的决定回心转意。
不知过了多久,江辞感觉自己的肩膀上被人拍了拍,他登时睁开眼,才看见眼前是一名服务生,提醒他店要关门做清洁了。
江辞呆愣愣地看着对方好半天,一时忘了自己在哪儿。
终于摆脱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江辞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头看着自己衣衫规整,衬衫都被扣上最后一颗,抬眸问道:
“刚才来找我的那名先生呢?”
服务生眨了眨眼,一脸问号,“什么先生?”
“就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坐在我旁边的。”
对方摇了摇头,“我整晚都在这里守着,并没有看到您身边有什么人啊。”
江辞微微蹙眉。
以许宥礼的身形长相,走到哪儿都是难以被忽视的存在。
难道又是梦?
他掀开两臂的衣服,皮肤上并没有看到任何残留下来的痕迹。
……果然,许宥礼确实没有来过。
好吧,一定是他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总是搞不清楚梦和现实的界限。
他捶了捶像被电钻钻了两边的脑袋,塞给服务生一把小费,让对方将自己扶上了出租车。
迷迷糊糊到了家,还没来得及上床躺尸,被扔在桌上的手机就“铃铃铃”响了起来。
明明听了不下百遍的铃声,响起的瞬间却让江辞的胃剧烈蜷缩了下,像是被刀亲手剐蹭般痛。
心一点点提上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听着耳边铃声灭了又响,响了又灭,跟叫魂一样急躁不堪。
手机的莹莹亮光打在脸上,江辞看着通话记录,发现除了前几十通是许宥礼,还有一通是他的朋友卢煜的外,其他全是警察号打来的。
电话那边响起一道严肃的女声,“您好,是江辞先生吗?”
江辞应了一声。
“您的男友许宥礼先生被他的朋友发现在家中浴缸已无生命体征,目前尸体将送往尸检。我们在手机通讯录看到死者生前只和您一人联系过,您现在有时间来一趟现场吗?”
强烈的坠空感和一丝熟悉从血管深处源源不断的涌上来,江辞瞳孔倏地放大,手机差点顺着手掌滑落,恍惚着后退跌坐在床上。
“不可能吧,我刚刚还看到他给我打电话的通话记录了呢,怎么可能死——”
一提到这个字,江辞心尖都麻的厉害。他第一反应是许宥礼找人来骗他,毕竟改电话号码这种小事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律师来说简直太小菜一碟了。但心里有隐隐冒出一个声音:这是真的,许宥礼真的死了。
“案件进展还在调查中,暂时不能透露太多。总之您尽量现在来一趟吧。”
电话挂断,江辞呆坐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
许宥礼死了,但是……为什么?
因为他提了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