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有用吗?”林致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初中时我喊破喉咙,只有扫厕所的阿姨递来拖把,说‘男孩子要学会自己擦干净’。”
旧伤被血淋淋撕开,脓液却变成珍珠。顾子尧突然单膝跪地,额头抵住他微颤的膝盖:“从现在起,你只需要做两件事。”
“什么?”
“呼吸,”他抬头,眸中翻涌着暴风雨前的海,“和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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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云层时,林致在薄荷香气中醒来。顾子尧和衣睡在地铺,怀里还抱着他的数学错题集。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触及对方睫毛前触电般缩回。
厨房传来瓷器碎裂声。林致冲下楼,看见母亲正对着满地瓷片发抖:“小致…你房间怎么有男生的鞋……”
顾子尧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坦然迎上林母审视的目光:“阿姨,我在教林致备战物理杯。”他晃了晃手里《费曼物理学讲义》,封皮还沾着夜雨的潮气。
回校的公交车上,林致对着车窗哈气画圈:“撒谎精。”
“没撒谎。”顾子尧翻开讲义第193页,夹页里藏着他通宵整理的电磁学笔记,“从今天起,我教你格斗术。”
“啊?”
“每周二四六放学后,格斗馆见。”顾子尧合上书,玻璃窗映出他微扬的嘴角,“学费是奶茶三分糖,加椰果。”
林致望着窗外飞逝的银杏,忽然觉得那些阴郁的秋雨,都化作了云絮间的金线。
当周凯再次将林致堵在实验楼后巷时,顾子尧正在三百米外的格斗馆缠绷带。
“听说顾神把你当宠物养?”周凯的虎口纹身蛇信般游走,“但他知道你在初三就被……”
林致突然抓住对方手腕反拧,膝击精准命中胃部——这是顾子尧教他的第七课。周凯跪地干呕时,他俯身轻语:“提醒你件事。”
“什…什么?”
“顾子尧给我补的不是物理。”他晃了晃手机,录音界面红光闪烁,“是正当防卫的司法鉴定。”
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最终交叠在荣誉墙的光荣榜上。顾子尧的名字高悬榜首,而林致的照片正在他右下角安静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