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仍是犹豫不决,墨梅站出来,“你可别忘了我们小姐以后是什么身份。”
不日后唐婉柔便嫁进沈府,现在忤逆她怕是以后要被穿小鞋。都说枕边风可怕的很,远山也只好硬着头皮上楼。
里面欢声笑语一片,但听声音都是那周公子和其他女子。
他忐忑不安地走进去,小声地在沈枝羽耳旁说道:“唐二姑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
此时,心里的烦闷已经被酒意冲散了些,听到这名字不由得眉头又一紧。
低沉的声音透着隐隐不悦:“说我没空。”
“……”
一直守在楼下的唐婉柔看到远山一个人下来,眉头紧皱,“他人呢?”
“我……我家大人是真的有要事。”
远山不敢抬头看她,第一次觉得侍卫这么难做。
在她快要发怒前,苦苦哀求道:“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唐小姐不要为难。”
第一次这么被对待,愤怒之余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这里来往人诸多,都是爱喝酒的男人,看到这么个漂亮的小娘子堵在门口,顿时眼睛都往她身上瞟。
最后还是墨梅拉着离开了。
远山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才看到沈枝羽搀扶着周之衍下来。
“大人。”
两人身上都散发出浓浓的酒气,还没靠近都能闻到,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周衍似乎喝得很是尽兴,身子摇摇晃晃的,对着他竖着大拇指,“没想到你这么能喝,我周某今日算是碰到挚友了。”
他显然已经喝大了,舌头都打结,“这顿我请……请客,以后找你喝酒可不要推辞啊。”
“远山,给钱。”比起身旁的人,他说的话倒是正常,只是语调散漫了些。
走路有几分飘然,远山给了钱,连忙搀扶着人坐上马车。
回去已是夜深人静。
本想着将他送进屋子歇息,里但他执意要去书房。
“奴才看您身子不大利索,要不然先歇下,有什么事儿明日再办。”远山提议道。
沈枝羽没抬头,坐在案几旁的木凳上。
“研墨。”
眼看这副模样了还要写,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拖不得,他没有耽误立刻磨起来。
男人手执毛笔粘了粘墨汁,沉默须臾,提笔在纸上强劲有力的写了两个字。
——休书。
远山手一抖,墨条差点掉在地上。
“您……您是喝醉了?”
沈枝羽没说话,而是接着写下去。
看着完完整整的休妻书,远山如遭雷击。
他……居然要休妻!?
只是休息了一日,发生了什么?
夫人温婉贤淑,就连他要娶唐家小姐做平妻,也不哭也不闹,性子是极好的。
这转眼就把人休了,也太不厚道了。
远山犹豫着要不要再劝一劝,但看他神态认真,眼里一片清寒。
分明看不出一点醉酒的意思。
纸上的笔墨待晾干,沈枝羽已经写上了名字,盖上了印鉴,再把它拿去官府就可以盖章入档了。
最多还有今晚,明日他们就是两不相干的人。
至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若是可以,此生再也不见。
“出去吧。”
听到这话,远山如同得了赦令,腿脚麻溜地跑了。
夜风徐徐吹来,脑子似乎有点发晕。
他喃喃道:“难道那酒威力这么大,我一滴没喝,人也开始晕了?”
翌日休沐,不用点卯。
老夫人特意把他叫到华德院。
屋内香烟缭绕,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老夫人手执茶盏,慢条斯理地品着,“这香倒有点效果,头疾也好多了。”
沈枝羽来了片刻,也感觉神清气朗,开口问道:“这香可是制香铺买的?”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那是你媳妇儿做的,我让她别碰这些,但还是不听劝。”
话虽有不满,但看她神情便知没有责怪的意思。
“听说你昨日去喝酒了,还喝了个烂醉才回来?”
他低声道:“只是和同僚小酌几杯,还不至于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