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禾更甚,做针线活时就搬个凳子坐院子里看着,生怕有鸟儿雀儿来啄。
这年头鸟雀快要被捕尽,偶尔几只飞过来,刚落在树枝上就被三禾拿着竹竿赶走了。
菜苗已长出真叶,这些天该出芽的都出芽了,萝卜只有两颗没出,白菜稍微差一些,有七八颗。
小麦刚刚发芽,小苗像针尖一样细小脆弱,假以时日就能长得粗壮。
最近几天都没下雨,田里有些干,不过秋冬季节雨水本就少,不能预言明年气候一定异常。
孟辉准备再等两天就提水浇地,他沿着院墙走了一圈,墙体老化严重,今年还被洪水泡过,有几处一推就倒。
得尽快把院墙休整一番,不然菜苗长大后晚上都不敢睡觉。
他家在村子东头,往东还有一家,和他家距离十几米,中间是一块荒地。
那户邻居姓刘,是村子里的大姓,一家人很少出门,偶尔遇上也不打招呼,孟辉不打算和他们来往。
但是还是要防着些,万一从门缝里看到他家院子。
院墙加高加固要用到大量的土,孟辉准备在后院挖坑,他和三禾商量:“三禾,我准备在后院挖个水池,挖上来的土用来加固院墙,水池可以储水浇地,再挖上排水沟,连通前院,这样来年雨水多的话,前院不容易被淹。”
三禾认真听着,辉哥说的都有道理。
“以后有条件的话在后院养些鸡鸭,水池正好放鸭子。”
说到这里孟辉停住,两人一起畅想美好的未来。
孟辉想完了接着说:“这样一忙起来要好久,我们再去后山一趟吧,割些茅草回来,看看能不能再捡些吃的,上次捡木耳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嗯。”三禾点头,他喜欢去山里。
“好,就这么定了,早些睡吧。”
早晨起来气温更低了,王三禾不舍得穿新衣新鞋,孟辉也陪他,穿上两层单衣和旧鞋出门。
割茅草时还遇到了张家人,孟辉上前打招呼:“张平,你们也来割茅草啊。”
“是,爷爷说今年可能偏冷,让多储备一些。”
“七爷爷说的?那我家也多割一些。”老人家见得多,孟辉决定跟风。
这块茅草地已被割去大半,两家不再闲聊,埋头苦干。
孟辉二人捆好茅草回家,割的比预想的多,先送回家等下再进山捡菌子。
孟辉回头看一眼,所剩不多的茅草被张家包圆了,之前遇到的老坟露出来,孤零零一个。
两人把茅草堆在柴房,喝完水再次出门,王三禾看着菜苗有些担忧,孟辉安慰道:“没事,七爷爷说的也不一定准,我们就是提前准备着。”
这次走小路进山,王三禾忙着捡木耳,孟辉回忆前世见过的野山药藤,挖到一棵山药够吃好几顿,奇怪了,这山上一棵都没有。
“辉哥,捡完了。”
孟辉过去看,捡了有小半篮,可惜没有找到其他野果,两人往回走,经过一处山沟时,丛林里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孟辉护着三禾蹲下,将柴刀挡在胸前,林间枯枝烂叶乱飞,他紧张的心提到嗓子眼,突然一个五颜六色的东西尖叫着扑腾过来,孟辉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扑住了。
定睛一看,孟辉狂喜:“三禾快看,是只野鸡!”
王三禾眼睛睁大,惊的忘记给出反应,两人还在观察野鸡,突然感觉脊背发凉,孟辉转头看去,一只大猫不知何时落在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呲着尖牙。
孟辉被吓得拉着三禾连退几步,这是豹子,不对,是猞猁。
那猞猁皮毛浓密,耳尖有一撮标志性的黑毛,此刻身体压得极低,瞳孔缩成一道垂直的细线,死死盯着二人,孟辉知道,它马上要进攻了。
这只野鸡应该是它的猎物,虽然猞猁不会捕食人类,但是被咬一下子也够受的,孟辉考虑再三,将野鸡抛了出去。
那野鸡挥动着漂亮的翅膀,试图逃离两方的夹击,只见猞猁一个跃起,前爪张开将其扑在地上,下一刻尖牙刺穿野鸡头骨。
这捕猎效率太高了,孟辉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优雅,真是优雅。
可是那猞猁没有叼着野鸡离开,还是死盯着两人,孟辉又慌了,它难道还想咬我们,不应该啊。
双方对峙片刻,猞猁张嘴放下野鸡,用鼻子往前拱了拱,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猫叫的声音,然后后退几步钻进丛林消失不见。
孟辉疑惑看向三禾,小孩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们这是,被一只猞猁投喂了?
孟辉谨慎地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山林里再没有半点动静,上前捡起野鸡,拉着三禾就跑:“快走。”
两人跑出好远气喘吁吁停下,对视一眼笑出声。
孟辉将野鸡塞到篮子里,王三禾用树叶盖上,两人紧张兮兮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