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辉左手端着碗鱼汤粥,右手举着三禾刚烤好的鱼,挺好,算是原汤化原食。
墙上挂着几串半干的咸鱼,篮子里有几条死掉的大白鲢,桶里盆里还养着七八条黑鱼,整个屋子都是鱼腥味。
孟辉喝口汤说:“家里鱼太多,一时吃不完,咱们要不再跟刘木匠换些东西,天气凉了,梅哥儿一个人出来找吃的也不容易。”
王三禾听到前半句话正想答应,又听见梅哥儿名字,猛地抬头看向孟辉。
孟辉没有察觉,继续说:“桶和盆能凑合着用,要不换些背篓,篮子筐子之类的?”
王三禾急切道:“我会。”
“你会编背篓?用竹子?”
“藤条背篓。”
“哦,也是,咱们村附近没有竹林,藤条的话......”哪里有呢,后山都被薅秃了,想起来了:“上次抓野鸡的山沟里有,过几天我去砍些来。”
“嗯,一起去。”
“行,正好去转转,那要不再换个盆,直接送他们估计不收。”
王三禾心里酸酸的,辉哥为什么独独对梅哥儿好,还要送鱼给他,那还是换点东西吧,他小声说:“换个方桌吧。”
“嗯对,不能一直端着碗吃饭。”木匠送的两个凳子太矮,和家里之前的桌椅不配套,换个小方桌正好。
“行,那天亮前去木匠家,免得别人看见说闲话。”孟辉吃完饭继续杀鱼,王三禾有些懵,说什么闲话?
他又想多了。
第二天孟辉想自己去木匠家,王三禾不肯,非要跟着去,没办法只能继续栓门爬门。
“咚咚咚,咚咚咚......”
过了好久,刘木匠在院子里问:“谁啊?”
孟辉小声回:“刘爷爷,是我,孟辉。”
刘木匠开门让人进来,说:“辉小子,出什么事了?”
刘绿梅也起了,亲切地挽起王三禾手臂,说:“怎么一早过来?”
孟辉忙向人致歉:“打扰你们休息了,是这样的,家里得了几尾鱼,想来换个小方桌,担心被人瞧见,所以来得早些。”
孟辉把桶递过去,天刚蒙蒙亮,刘木匠两人凑近看,惊讶道:“哟,这两条鱼可不小,辉小子在哪抓的?”
“河里抓的。”小竹凹的事不只他知情,还是别乱说。
刘木匠听出来人家不愿意详说,没再追问,领人往偏房走,说:“家里小方桌多的是,你看要哪样的?”
孟辉选了一个稍矮些的,看到院子一角的菜,说:“刘爷爷家菜长得好。”
“呵呵,是梅哥儿照料的,还要谢谢你的主意,我们一家都等着菜长大呢。”
“不必客气,那我们先回了。”孟辉扛起方桌,王三禾提着空桶,两个瘦小的身影走向朝霞金光。
刘木匠看了好久,感叹道:“唉,这孟辉是个有本事的,满满一院子的菜和麦子,还能上山下河,可惜早早定了夫郎,那禾哥儿比你差远了。”
刘绿梅有些生气:“爷爷别这样说,孟辉再好也是别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瞎说的,你别恼,呵呵。”木匠没再讨人嫌,说:“这两条鱼都活着呢,先养着吧,让小虎去河边挖蚯蚓喂,留着过年吃。”
“好。”梅哥儿将鱼倒进缸里,心里叹气,他哪里不知道孟辉有本事,孟辉还温和有礼,性格好,爱护夫郎,三禾这才成亲多久,脸胖一圈不说,人都变自信了。
孟辉除了矮点没什么不好,可他是王三禾的夫君。
刘绿梅心思细腻,他知道三禾最近在躲着他,唉,可是村里那些未婚男子,哪有能比得上孟辉的。
孟辉将小方桌搬进屋里,坐在凳子上试试高度,说:“不错,坐着吃饭正好。”
“嗯。”王三禾心里有些高兴,今天辉哥没有看梅哥儿,两人也没说上话。
王三禾将咸鱼拿出去晾晒,然后和孟辉一起视察院里的作物,还有后院的鱼,这是家里养的第一种活物。
池塘里漂着几株水草,几条鱼在旁边游动,池水浑浊,看不清水下的情况。
孟辉拿竹竿划拉着水,心里纳闷,一开始只想取些土摔泥砖,怎么还莫名其妙养上鱼了。
“那几条黑鱼不能一直养在盆里,在旁边再挖个小水池,单独养着,这个水质不太行,先凑合着,等把院墙修好再弄它。”
唉,继续干吧,小池塘一米见方,孟辉很快挖好,然后打水灌满,黑鱼换了环境活泼很多。
他把昨晚留的鱼肠切碎撒进去,说:“应该能撑一段时间,我们去削竹子吧。”
“削好了。”
“削好了?你昨天在家削的?”孟辉跟着三禾去柴房,嚯,一堆暗器。
这堆手工防盗刺长约十公分,一端削尖,孟辉特地选的质地坚硬的细竹,王三禾又削得仔细,被扎一下得立马见血。
“还有晾衣架。”王三禾指着院子,脸上有些得意。
是用竹竿做的晾衣架,这会正挂着咸鱼,孟辉上手捏了下三禾小脸,说:“你可太能干了,那我们今天就插墙上,我去张二叔家借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