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纠结之余,一只鸽子停留在他的窗台,他立刻上前从鸽子腿上取下密函,只见上面简单写着:子时,行动。
百里府内,百里靖换了一身朱砂色的长袄,端坐在主位上。
百里殊则是站不住脚,一会坐着一会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他忍不住看向父亲询问:“爹,你说我们这么回来了,妹妹那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为何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见迎亲队伍回来?”
百里殊一啪啦问了好几个问题,百里靖听完原本还舒展的眉头顿时紧蹙,他瞪了百里殊一眼,才开口:“你少乌鸦嘴,你以为芃儿和你一样沉不住气吗?这么久还没到是因为她说要让迎亲队风风光光走遍整个江都城。”
让迎亲队伍围着江都主城绕一圈?城里早就被安插了不少眼线,如此招摇过市怕是不妥。百里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百里靖看着一筹不展的百里殊,他放下茶盏,开口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给芃儿准备的喜服可是出自珍娘之手?我的闺女成亲可马虎不得。”
“那是当然,江都城里就属珍娘的手艺一绝。”说到这里百里殊渐渐舒展眉头。
百里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前日那件袍子呢?”
“那个更没问题,珍娘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缝补好了,然后泡在酸菜坛里被快马加鞭送到京城,不出问题的话昨日中午就进了浣衣局。”
百里靖满意点了点头,听着百里殊的讲述,眼前的儿子看起来终于有那么点顺眼了,随后又继续开口:“不错,殿下这件袍子怕是要费不少上乘的皂角,记得把浣衣局的皂角账单寄到尚书府。”
“前日就整理好了账单,算下时间应该也快收到回信了。”百里殊的话音才刚落下,李钦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老爷,京城来的急函。”李钦说着将刚从鸽子腿上取下的密函递到了百里靖手上。
父子俩面面相觑后,百里靖迅速接过密函,纸条依旧是熟悉的字迹,上面写着:三十六个枣子,偏苦。在字条的另一端还画着一朵类似梅花的图案。
百里靖盯着密函看了好一会都没有言语,百里殊疑惑着往前凑了过去,当他的视线扫过花朵图案时,觉得有些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是在哪看到的。
“殊儿你立刻去地窖找出第三排第十六个的菜坛子,你动作要快,必须在芃儿他们回来之前处理好。”说话间,百里靖的神色严肃了几分。
酸菜坛,第三排十六个……百里殊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相关信息,思索间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密函上的图案,直到他抬起头看向天边隐隐升起的月亮才豁然开朗。
百里殊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百里靖见状变得急躁起来,刚想开口时就响起了百里殊的声音。
“不用去找了,那个菜坛子在芃儿的房里……并且在前晚就摔碎了。”
百里殊此言一出,百里靖瞬间变得凝重,他拽着百里殊的衣襟,带着怒意质问:“什么?她怎么会去找这个坛子?那坛子里的东西呢?”
百里殊没想到父亲的反应会这么大,难不成是那个坛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半个月前的一个深夜,芃儿突然去了地窖,那晚我正好在查看地窖里情况,看着抱着那个坛子急匆匆就出去了,后来你又急着找我,也没有去追问。”百里殊将回忆里的内容复述给百里靖,看着他紧张的模样也是大口不敢出,他不敢犹豫继续开口说起后面的事。
“前晚我们商量完招亲宴事宜后,我路过了芃儿的闺房想找她聊聊招亲的细节,我进去后发现她并没有在房内,窗台边散落的陶坛碎片拼起来正是这密函上的图案。”
百里靖听完百里殊的讲述后缓缓松开了手,退后两步后沉着脸一言不发。
“爹,那个坛子里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当时看见时只有散落在地上的酸菜和碎片,对了,我还在窗台边发现了遗留的血迹,不知为何那血夜的颜色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诡异。”
百里靖闻言抬起眼眸看向了百里殊,刚想开口外面隐约传来了喜庆的锣鼓声和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