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转动脖颈发出阵阵嘎嘣声,垂在身侧的双手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形状。
陆珩朝谢从礼扑过去的瞬间,小狐妖化为原型反扑了过去,把他扑倒在地,死死摁在他身上。
小狐妖扭头对谢从礼道:“你快走,他要发狂了!你打不过他!”
谢从礼手足无措,原本想救陆珩出去,此刻却进退两难。他急切地问道:“陆珩,你确定是江寒玉下的毒?他下的什么毒?他不是人,是什么意思?!!”
陆珩被小狐妖暂时压在身下,却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双眼中布满血丝,大张着嘴“呜呜呜”地低吼。
这时,贺天星解决完一部分涌金堂的人跑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谢从礼朝贺天星道:“陆珩发狂了!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贺天星还未来得及反应明白,陆珩突然抓住小狐妖的脖子,把它重重摔在牢房的木栏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小狐妖吃痛,咳出一大口鲜血,忍着身体的剧痛搂住陆珩的腰,阻止他扑向贺天星。它喊道:“姐姐你们快走!我快要拦不住他了!!”
贺天星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含泪提剑对准陆珩的胸口。
通道不远处再次传来数十道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谢从礼咬紧牙关,推开贺天星,一剑刺进陆珩的心口,拔出剑的同时,鲜血喷涌而出,迸溅了他一脸。
鲜血温热带着腥味,谢从礼听到陆珩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道:“多、多谢你。”
说罢,陆珩缓缓倒下。
谢从礼愣了一瞬,转身拉住贺天星,和小狐妖,直往出口奔去。
……
两人一妖靠在一处隐蔽的拐角大口大口喘气。
谢从礼探头出去,没有看到任何可可疑的人追上来,收回目光,靠着墙慢慢坐下。
他扭头看贺天星,贺天星呆愣着脸,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亲手救出来的人,亲手再死在眼前,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谢从礼道:“陆珩说,是江寒玉给他们下了一种毒,导致他们变成了半妖。”
贺天星“嗯”了一声,随即突然回过神来,惊道:“你说什么?!”
谢从礼就知道她不会相信,便把陆珩生前说的话一字不动地转述给她。
许久许久之后,贺天星猛地站起身。
谢从礼一把拉住她手臂,道:“你要去问江寒玉?如果真是他干的,他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他其实担心的不只这一方面,他更担心是,假若涌金堂背后之人真的是江寒玉,那么江寒玉极有可能江为此灭贺天星的口。
谢从礼不希望贺天星去冒这个险。
贺天星却自有考量,道:“不管怎么样,他都答应了我清除涌金堂,他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我必须问清楚。把小狐妖放了吧,它不该再进伏妖宗地牢。”说完,她拂开谢从礼的手,大步离去。
另一边的离净院,江寒玉得知贺天星在涌金堂大闹了一通,气得透不过气,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江执事道:“恐怕贺姑娘很快就会来找您,属下先让刘图那些人暂时藏一段时间,等贺姑娘疑虑打消了,再开涌金堂,您看如何?”
江寒玉道:“没用。贺天星是个犟种,她一旦认定,就会一查到底。涌金堂不能再在桐安城开了。”
江寒玉深知贺天星的脾性,原本答应她清除涌金堂只是缓兵之计,等她注意力不在这里了,涌金堂便能再开。可如今她已知道了涌金堂抓伏妖宗弟子炼化半妖的事,情况便完全不同了。
以贺天星的性子,即便没有伏妖宗的命令,她也会拼死荡平涌金堂。
但最重要的,江寒玉不想让她知道涌金堂背后的主人是他。
江寒玉不想以一种暴虐无情的形象面对贺天星。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但这个念头始终挥之不去。
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贺天星的计策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寒玉眼神示意江执事从后窗离开,江执事领命,迅速翻出窗外。
贺天星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见江寒玉依旧慵懒地坐在席上,心中一股无名火从心底里窜到头顶。她厉声质问道:“涌金堂的那些伏妖宗弟子,是不是你把他们变成了半妖?”
江寒玉料猜到她可能会问这个问题,却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直接,犹豫片刻,道:“是我又如何?你想做什么?杀了我替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