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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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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每个人终将走向的结局。对于既定的未来,许花无力改变,他也不觉得悲哀。

但是不觉得悲哀,不代表他甘心。

九岁,他读完了明叔放在书架上的所有书,在那些书被烧毁了之后,他开始自己尝试写一些东西,走向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写诗的时候,他有一种愉悦感。

他畅想自己能够想到的未来,他歌颂人们,歌颂劳动,歌颂外面的世界。

他第一次将自己写的诗寄往出版社,收到了出版社回寄的稿费。

五枚硬币。

那天晚上他当即把这笔钱花掉,给曲澄买了糖,给明叔换了一根新的拐杖。

但是微薄的稿费根本就不足以满足家里的开支。甚至出版社寄来的是硬币。在粮食极其稀缺的G区,食物才是硬通货。

通货膨胀的时候,五枚硬币甚至买不到一贷粮食。

于是许花成年之后,去垃圾处理厂工作。入职前每个人都要签下一份协议。

G区的大部分居民都不识字,他们为了得到这份工作想都没想就直接签下。

许花仔仔细细将合同从头读到尾,里面有一条条款他至今印象深刻——如果在处理厂工作其间他出现任何身体不适现象,公司不承担任何责任。

许花忽然感到无力。头顶上是人造的天空,太阳也永远在地下城中央升起,在中央落下,连阳光也只分给他们一点点。

G区的人什么也不是。他从那一刻就知道,这个贫瘠最靠近地下城出口的地方,迟早有一天会被抛弃。

为了挣钱,为了当时年仅十五岁的曲澄,他不得不签下合同。

曲澄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有一天曲澄吵着告诉许花说他也要去工作。许花拦着不然他去。

揪着他的耳朵问他:“你成年了吗?没成年怎么出去工作?”

曲澄握着许花的手腕嚎叫着让他撒手:“我力气大,我说我十八岁没人会怀疑的。”

许花的脸忽然垮了下来:“你是去工作吗?你是想在外面乱跑吧。你要是死在外面谁给你收尸?老实在家里待着。”

曲澄看见许花脸色变了不敢说话,撇撇嘴走了。

他离开时弓着身子,一副落寞的样子。

许花知道曲澄只是想要给家里分担,但是曲澄不知道他赚来的钱都是拿命换的。

这种事情一个人去做就好了。

许花想,自己的弟弟要长命百岁。

每次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用清水洗去手上的泥污垃圾,但是不论怎么洗上面都有一股洗不去的肮脏味道。

他闲暇时刻拿起笔,用他那曾经处理过垃圾的手拿起笔,写下诗篇。他的诗托人送到主城,和那些来自其他各个区,甚至和来自主城的诗摆放在一起,他仍旧不逊色半分。

许花觉得自己告诉了所有人G区的人并不比低人半分。这个世界上,文学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

有时候许花想,明明全世界,所有人,都有同一个梦想,却要站在世界的两方。

即使他们看上去完全相同,他们也总是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誓死两立。

但是许花无力改变这个世界。

在许花眼里,曲澄是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他似乎永远相信能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世界什么,他是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孩子,依旧怀有着对世界最质朴的好奇心。

许花知道这样的曲澄出门后很容易被欺负,他看看曲澄,再反观自己。

他读的那么多书上,告诉他一个好人,应该是无私奉献的,有大爱的,是像他死去的邻居那样的人。

但是邻居死了。

许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想活下去。

曲澄就像是还童真的他自己,许花一边想要保护他,一边又不得不慢慢告诉他这个世界的残酷。

曲澄对于这些话很抵触。

他每次听见许花这么和他说话,眼神都不自觉地看向别的地方,不自觉地叉开话题。

许花知道曲澄迟早要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不爱听,许花只好少说。

车子还是晃晃悠悠地开着,终于把曲澄晃醒。

曲澄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是检查自己的包还在不在。看见包完好无损待在自己身前,他探出手摸了摸,摸到了小黑的尾巴,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今天是个阴雨天,连绵的微尘遮蔽天空,就像太阳还没升起来前一样。

车子终于到站,曲澄毫不犹豫抱着小黑下车,拖着沉重的舟车劳顿的身子往家的方向走。

这是他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路,就算他闭上眼睛也能凭自己的直觉摸回家。

现在是正午,就算是因为今天天气不好,外面也总会有一些不听老人言的孩子在外面打闹,然而今天寂静无声。

瘟疫带走了世界上所有人气。

曲澄不知道瘟疫是怎么传播的,他想许花大概知道,找到许花之后就让他带着自己去药店买点药在家里备着,以防万一。

曲澄想到的刀疤脸惨死的样子,心里恍惚生出一阵不安,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不要乱想。

这个点,许花大概还在垃圾处理厂里工作。于是曲澄迈着步子直奔处理厂而去。

处理厂里的人也没剩几个,曲澄环视一圈,一眼看见了许花熟识的一个大哥,开口问道:“哥,许花呢?”

大哥正忙着自己手里的工作,灰尘烟气满天飞。

他听见曲澄的声音,拨了拨自己面前的灰尘,看清了曲澄的脸:“诶,橙子……你站远点,这气都有毒的。”

他摆摆手让曲澄站远了,才想起曲澄刚刚的问题,转而回答道:“我也没看见你哥,他昨天就没来。要不你回家看看。”

曲澄眉头不由自主紧皱,心脏漏跳一拍,连谢谢都没说,转身拔起腿就跑,直奔自己家里的方向。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车站与许花分别时候都异样情情忽然在心里不断放大。他越接近家的方向,反而越来越不敢迈动步子。

遥远地,他看见明叔手里攥着一杆旱烟,倚着墙壁慢慢抽着。

看见明叔没事,曲澄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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