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第一句话!”
“你们就是这次高小姐大婚请来的傧相吧?”
“快收拾收拾跟我走,太阳马上要下山了。”
农民和凤凰不约而同地一起喊道!
没错!高小姐大婚!这是他们听到的第一句话,如果要离开这个世界,就必须完成做高小姐大婚傧相的任务!
农民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土,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快速朝渐渐走远的媒婆跑去。
只有闻足戒呆站在原地,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你还记得那个唱戏的说什么吗?”商人走到闻足戒身边问,随后又沉着脸自答道:“他说游戏开始了。”
闻足戒顺着商人的目光向前望去,傍晚的街头,年代模糊的灰色古墙看起来岌岌可危。
略带些燥意的风卷起沙土与落叶,像满天散落的冥币纸钱。
瘦骨嶙峋的领队男人和一身诡异红袍的媒婆一前一后钻入那窄小的泥拱门,宛如两个飘摇的鬼魂。
闻足戒十分反常地打了一哆嗦,转身对众人说道:“走吧。”
(高府门前)
“四人抬轿,一人敲锣,一人打鼓,两人举喜牌,这是最基本的。”
“当然了,您看看!十个!真是凑了个吉利的好数字呢。”媒婆指着身后众人,正热情洋溢地介绍给面前一副管家装扮的人。
管家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不满地道:“怎么还有女人和小孩?”
“嗐!您可别看有些妇孺,他们办事麻利着呢!”
媒婆一招手,身后瘦削的男人立马弓着身子走上前。
“这是领队的,您叫他二子就行!这街里街坊的谁家办事都得请他,绝对的一把好手!肯定把高小姐出嫁办得风风光光的!”
被叫作二子的男人满脸谄笑,低头塞了一小块碎银进管家手里。
管家目不斜视,默默将手收回袖中,冷哼一声打开了门,道:“进来吧。”
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与屋外夏日傍晚炙热的暑气不同,一股潮湿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难以言表的腥臭气味。
“唔!”凤凰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紧皱眉头问:“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啊。”
农民踮起脚,闻足戒抬头向院内张望,默默说:“像是谁家鸡蛋放臭了。”
屠夫摇着肥胖的裸露在空中的臂膀,冷哼一声道:“腐肉的味道。”
众人一惊,站在高府门槛前,忽然有些犹豫要不要迈进去。
“......可能是家里的肉放坏了吧?鸡肉啊猪肉啊什么的。”女人轻声安慰众人道。
“谁知道呢?是人肉也说不定。”屠夫十分恶趣味地添了一句,率先迈进门去。
女人和农民都咂咂舌,也无奈地跟了进去。
接着是商人、小孩,随行的另外两个人。
最后一个戴着兜帽的陌生人从闻足戒身边经过,仿佛没看到他一样,撞了下他的肩膀。
“啊,不好意思。”闻足戒下意识地朝一旁让了让,而那个一身黑衣,戴着兜帽的人,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闻足戒站在门口,盯着门口写着“高府”二字的门匾若有所思。
大红色的喜布挂在门匾上,他朝院内望去,两顶大红灯笼高高地挂在庭院边的连廊上,风一吹,暗红的灯光在昏暗的傍晚忽明忽灭。
整座高府好似一只假寐中的怪兽,而那红得诡异的灯笼则犹如它嗜血的瞳孔。
此刻,它正张着它的血盆大口迎接众人,而他们只能走进。
走进。
一步步落入它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