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鹿一冷哼一声,不服输地想要撑起身子,可身上那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又重重地跌回床上,咬着牙说道:“我当然记得这条破船,可就目前这情况,船似乎不太稳啊!”
“船稳不稳可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傅以禾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顾鹿一的身上,“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是狼狈啊。”
顾鹿一皱了皱眉,显然对傅以禾的话感到不满:“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意思,就是觉得顾盟主你现在这模样,实在是……别有一番风味。”傅以禾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想不到啊想不到,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顾盟主,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顾鹿一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坐直身体,“有趣?我看你是在嘲笑我吧?”
傅以禾摊开双手,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嘲笑?不敢不敢,只是我们两个现在都受伤了,而且都在对方的势力范围内,谁也别想轻易对谁动手。”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只能暂时合作,等伤好了再说。”
顾鹿一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傅以禾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是事实,你现在伤成这样,就算想对我动手,也得等伤好了再说,而我,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你硬拼。”
“你倒是挺会利用这个机会。”顾鹿一的目光在傅以禾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傅以禾微微一笑:“很简单,先养好伤,然后我们再慢慢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顾鹿一冷冷地看了傅以禾一眼:“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傅以禾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但我们现在都受伤了,只能暂时忍耐,等我们伤好了,再好好算算这笔账。”
顾鹿一沉默了。
傅以禾说得没错,现在她们都受伤了,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对抗。
而且,她们都在对方的势力范围内,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顾鹿一脑海中曾无数次闪过与傅以禾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
可每当这个时候,灵霄阁姐妹们的面容便会在她眼前浮现。
如今在北城,她们好不容易打下一片天地,统一了北城,可四周那些流浪之人,却如饿狼般虎视眈眈,各自纠集起帮派,蠢蠢欲动,妄图造反。
若是自己真被仇恨蒙蔽双眼,做出冲动之举,又怎能对得起导师的悉心教导?又如何能面对姐妹们的信任?
更有那为自己而死的晚意,她在九泉之下又怎能瞑目?
“好,那我们就暂时合作。”顾鹿一终于开口说道,但语气中仍然带着一丝警惕。
傅以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仿佛顾鹿一的这个决定,早在她的算计之中。
“明智的选择,不过我们得先约法三章,合作期间,谁也不许对对方动手。”
顾鹿一抿了抿唇:“可以,但谁要是先违背这个约定,谁就不得好死。”
傅以禾轻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呵,顾盟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啊,不过你放心,我傅以禾向来言出必行,不会违背这个约定的。”
顾鹿一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疲惫地靠在床头,缓缓闭上了眼睛,那模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傅以禾目光灼灼地看着顾鹿一,心中若有所思。
顾鹿一虽然嘴上答应了合作,但心里肯定还是想找机会除掉自己,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谁也不服谁。
想要真正做到同心合作,那可得花些时间慢慢磨合了。
过了一会儿,傅以禾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气氛,“我需要你几个人帮我个忙。”
顾鹿一睁开眼睛,瞥了傅以禾一眼,简短而又干脆地吐出一个字:“说。”
“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就是借你几个人,我要去国际商业大会上,排除一个人。”傅以禾一脸神秘地说道。
“排除一个人?”顾鹿一眉头微皱,心里虽满是疑惑,但也不多问原因,只是冷冷一笑,“呵,借人可以,那我呢?我有什么好处?”
傅以禾知道顾鹿一这个铁公鸡是肯定不会白帮自己,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北城四处流浪的人,已经各自拉帮结派,组成一个个部队,想要攻打你们。”
顾鹿一微微眯了眯眼:“你想说什么?”
“顾盟主这事情你都知道的,可你这人,向来惜才,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姐妹因为处理这些事而白白牺牲。”傅以禾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鹿一。
“别废话了,说重点!”顾鹿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些麻烦。”傅以禾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才继续说道,“但是我需要你借我几个人。”
顾鹿一垂下眼帘,陷入沉思。
傅以禾是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人,可不得不承认,她提出的条件很诱人。
的确,如果能解决那些流浪者,免去一场恶战,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这傅以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顾鹿一心里有些不安,她不敢轻易相信眼前这个女人。
“顾盟主,你也别太纠结了,我之所以能提出这个条件,是因为我在国际商业大会上“排除”那个人之后,也能腾出手来帮你解决流浪者。”傅以禾似是看出了顾鹿一的犹豫,便悠悠然道。
“你需要多少人?”顾鹿一皱着眉头问道。
“不多。”傅以禾斜靠在陪护椅上,缠着绷带的腿随意架在床尾,她伸出十根手指晃了晃:“不多,也就十个人。”
“十个人?你以为我这是开善堂的,随便你要多少人就给多少人?”顾鹿一气得瞪大了眼睛,输液架被她拽得哗啦作响,却好整以暇地转着腕间的绷带,血渍在雪白布料上洇出诡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