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温度已经不能灼伤大地,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也愈演愈烈。
自从度过珍贵的元旦假日以后,安以绥往窗外看的频率明显激增。
在安以绥不顾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再一次把头探出窗外,凛冽的北风成功越过玻璃窗扑了韩凌满脸。
韩凌阴沉着脸色,将某个不死心的人拽了回来,然后利落地将窗户关上。
安以绥的手在空气中无助地划拉几下,显然没有挣脱成功。
韩凌很无奈,说:“都说了,北方也不是每一个冬天都会下雪的。”
安以绥忍不住小声争辩:“万一呢。”
韩凌:“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吹冷风导致头疼发热,然后灰溜溜地去找林眠眠标重点。”
安以绥矢口否认:“不是我。”
韩凌:“呵呵。”
但可惜的是,这个冬天没有迎来一场雪。
大概是全国学生的通病,一到期末月就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还没等各科老师开始评奖期末考试的试卷,赵凯旋就扭动着肥嘟嘟的身躯,忙前忙后地搬书,桌子和板凳在地板上来回摩擦,纸张“哗哗”作响。
韩凌的眉头越皱越深,用空白的数学卷子折了一张纸飞机,目标明确地飞向赵凯旋。
“哎呦——,谁打我?”
当看到韩凌一脸“你竟然敢打扰我睡觉”的烦躁模样,赵凯旋顿时一脸谄媚:“抱歉抱歉,韩哥您继续睡,我不打扰你了。”
不过教室里依旧闹哄哄的,睡意直接被冲散了。
韩凌撑着下巴,说:“你收拾那么早干嘛,又走不了。”
赵凯旋摇了摇头,故作高深道:“你不懂,这是对亲情的深深眷恋,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投入母亲的怀抱了。”
最后还是赵凯旋的同桌实在看不下去某人的嬉皮笑脸,一把拽住赵凯旋的衣领,说:“你期末考的很好吗?数学选择题错了几个?来对答案!”
没有可以逗弄的人了,韩凌又重新将目光放在窗外。
光秃秃的树杆笔直地戳向灰蒙蒙的天空,已经很多天没有放晴了。
韩凌遗憾地想,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下一场雪呢?
突然,韩凌感觉自己的袖口动了动,扭头一看,发现安以绥正看着他,手里还握着订正错题的红笔。
安以绥问:“你怎么了?考得很差吗?”
韩凌被可爱到了,笑着说:“不是因为考试的事情,而且,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在意成绩的人吗?”
安以绥闻言老实巴交道:“确实不是。”
韩凌捏住安以绥围巾上缀着的白色毛球,那是阿婆特意勾的。
韩凌:“你寒假有什么安排吗?”
安以绥想了想,说:“应该还是和往年一样,在家里上网课,在临近过年的时候和阿婆一起准备年货,然后接着学习。”
韩凌抓着毛球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说:“今年寒假你想去旅游吗?”
安以绥的笔尖一顿:“旅游?”
韩凌热情安利:“对,最北边!我带你去看雪,很大的雪。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看见极光。”
安以绥,安以绥可耻地心动了,但是……
最终还是克制道:“算了吧。”
韩凌不死心:“为什么?”
安以绥干脆利索道:“要学习。”
“我们可不可以以高考完之后再去?”
“那时候应该就可以了。”
“真的吗?说好了,不许变卦!”
安以绥总是认为该说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已经说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将交流拓展到虚拟网络中。
因为一直抱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安以绥回消息的速度慢到令人发指。
具体表现为,林眠眠问了一道物理题,结果过了一个星期安以绥才回复。
林眠眠女士对此很无语,她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落后的现代人。
不过,韩凌却看得很开,他给安以绥发的消息大多是生活中的零碎细节。
有时候是一只腊梅花,有时候是天空中奇形怪状的云彩,有时候又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生灵。
通常每一张图片下都会配上一段犀利的解说。
比如“那一片白云真的好像表情包里的云”
“哈哈哈哈哈那只奶牛猫长得好草率”
…………
有一段时间,韩凌一直发自己的赛车视频,尤其展示自己跑完后的状态。
汗珠顺着曲线淌过皮肤,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上下移动的喉结,撩起衣摆的手臂青筋浮现,腹部肌肉光看起来就紧实有力,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几乎要把人淹没了。
每次安以绥都镇定自若地点进去,然后再满心羡慕地退出来,之后再加一个收藏。
身材真好啊!
偏偏罪魁祸首还会在视频下方用微喘的声线介绍今天的拍摄者和练习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