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祖父对自己的思念,白鹭心酸,眼中又闪着泪光。
“怪我,又让你难过了。”王妃拉过她的手轻轻拍拍。
“桃花谷又新栽了桃花,已经千亩之多了。附近的钟山顶上建了一座望星楼,每年春天,金陵的百姓都会登高望远,赏花咬春。王妃若是得空回去,我就陪王妃去望星楼上看看。”
“真好呀!”辽王妃想象着站在钟山顶上看这千亩桃花林,思乡的情绪又泛上心头。
“夫人,若是喜欢,让白鹭多留些日子便是了。给白老先生扶柩归乡的事,我会派人护送白大人回去。”
“自然最好!可是不知白小姐可愿意?”
白鹭倒是一心想留下查海西部的事,她看向父亲白羡飞不知如何作答。
“犬女从小一直跟在草民身边,只怕顽劣淘气,过分叨扰王府。”
“白大人不要过分客气。我这府里呀有一个比她大了几岁的女儿,白老先生离世,我家小女雨来正伤心,若是能和白老先生家孙女作伴,想必对两个孩子也好。”
“此番回金陵,因墨河冰冻,环山驿路十分艰苦,女子吃不了那苦。不如让白小姐在我府上待上一两月,待墨河解冻,我再遣人将白小姐送回金陵白府,你看可好?”
回程风雪不减,先运棺木走驿路再找港口上船,确实不容易。既如此,白羡飞也不好再做推辞,只好千恩万谢,答应将女儿留下了。
辽王得到应允,非常高兴。因白羡飞急于扶柩归金陵,辽王便安排了明日启程,本要安排卫所的小官陪同,却被辽王妃提醒避嫌,只能换个没有官职在身的又可信赖的人。
“儿臣问父王母妃万安。”
江星阔敛袍跨过门槛,躬身行礼,向父母问安。
白鹭想起昨日风波,颇有些不自在,手被静王妃牵着,也不能退回到一侧。
不过静王妃看上去并不知道昨日庙内她的诳语,江星阔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风度翩翩地向白羡飞和她又行了礼。
“见过白大人。”
“我儿来得正好,我正和你母妃商议安排白大人扶柩回乡一事。”
“不如命邵庆带上我的十名随侍,陪同白大人归乡。”
邵庆是王府采买,常为王府添置事务跑腿,以采办之名路过金陵两三日自是不奇怪。
“不错,采办出门名正言顺。”王爷点点头。
江星阔自十二岁来到王府,虽安静沉默,但过人的聪明和胆识是藏不住的,随着他年岁渐长,表现沉稳果决,江凝越来越放心将一应大小事和他商量,且大多会采纳。
静王妃握着白鹭细腻的手,道:“辽东都司每年都会为这里的官员子女组织一场冬训,教习骑射之类技能,你若愿意,可以陪郡主和世子一块上骑射课去。”
“骑射课?”白鹭好奇地问。
静妃迟疑道:“只是,范将军的课可是严格得很。江南女子可能受得?”
辽王夫妇双双以问询的目光看向白鹭。
侧坐在辽王左边的江星阔开口道:“范将军的骑射课,有来此驻守的官员子女,也有其他部族族长的子女。比如……”
他慢悠悠道:“哈达那部、阿勒锦部、海西部。”
“我可以……试试。”白鹭答道,同时狐疑地看了眼江星阔,难道昨晚与父亲在灵前说的话被他听见了?
却见他不紧不慢地喝茶,似是随口一提。
王爷哈哈大笑:“夫人不要小瞧了现在的孩子,雨来学骑射那会比她还小,哭了一阵鼻子不也适应了?”
“那白大人舍得?”
白羡飞摆摆手:“犬女自小不比寻常闺中女子文静,好动淘气,现在正是如她心意了。”
“既如此,隔日就让星阔领着她们去见范将军。”
江星阔道:“是,父王。”
“王爷,王妃,草民明日启程,今日还想去祠堂守灵陪一陪老父亲,就不再来叨扰王爷了,就此告别了,再谢王爷提供方便。”
“白大人保重。”
“鹭儿,明日为父就要启程,你再随我去祠堂与祖父待上半日吧。”
“是,父亲。”
二人告退,白鹭刚转身出门,就听见江星阔说道:“父王,明日我带世子去与老师作别。”
白鹭一滞,速速跟上父亲步伐走了。
第二日,车马已守在卫所门外,屋内,白羡飞和白鹭交待:“鹭儿,你留在王府这段时日,可要乖巧,不要惹祸,一旦墨河解冻便可归家。”
“父亲放心。”
“家里的医馆一直开不景气,此次回去将你祖父安葬一事安置完,为父打算做一个游医。”
白鹭一顿,祖父离开金陵之后祖母没两年就过世了,现在父亲打算做游医,家中就只有二叔一家和三叔了。
“我已托你二婶帮你物色良人,孙辈孝期半年,半年以后,你就踏实嫁人。”
白鹭垂泪,“父亲一定要在祖父棺木旁说这些泄气话吗?我还想考钦天监试试,父亲你随意天南海北游逸去,我要继承祖父遗志,白家不能因为一桩冤案沉沦潦草!”
“钦天监不会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