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
白羡飞压制下自己的怒气。
“鹭儿,不可鲁莽,你祖父满腔抱负最终也不过如此,远离朝堂,记住你是一个女子啊!”
屋外,江星阔和江湛湛已经跪拜过白庭业的棺木,搬运上车停当。江星阔与邵庆交待了几句,转身见白鹭红着一双眼出来。
江湛湛忍不住安慰道:“鹭儿姐姐,叶落归根,是好事,你不要哭了。”
白羡飞上了车,并不转身,只在车里带着哭腔道:“鹭儿,为父先走了,保重!”
白鹭肩头微颤,江星阔轻轻推了推江湛湛,江湛湛领悟,上前拉住白鹭的手,温度传递到白鹭手里,渐渐止哭。
两辆马车和十来名侍卫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
白鹭再次鼻尖泛酸,刚又要流泪,听见身后楼上有丝丝缕缕抽泣声。
江星阔叹口气,拍拍江湛湛肩头:“交给你了,将功抵过。”
他转向白鹭,看似娇弱却性情烈得很,和阿银恰好相反。
阿银便是两日前的白虎,闻到他的气息,跑出来相迎,顺便去山君庙凑个热闹,打个牙祭。
辽王府和他的亲信都知道阿银和他的渊源,为了不起风波,平日里绝口不提。
白鹭怀疑自己看错了,他是不是冲自己冷笑了一下?
“白小姐先休息一日,若是有精神,明日我带你们去见范将军。江某军中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行个礼,翻身上马,倏忽已远。
江湛湛叹口气,对着二楼喊道:“家姐,你不是说不来吗,既然来了怎么又躲在楼上?”
白鹭顺着江湛湛目光看去,一个如上弦月般清秀婉约的女子轻轻关上了窗。
不一会,江雨来下了楼,虽眼角还挂着泪珠,已经迎上白鹭,握住白鹭的手:“我从师六载,常听你大名,故而我见妹妹亲切,老师走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你我姐妹相称,如何?”
“雨来姐姐。”白鹭感激她对祖父的敬重留恋。
“母妃让人收拾了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就在我隔壁,让我们好作伴。我带你去看,还需要添置哪些,若是急用的先在我房内拿,不急的我们慢慢上街买。”
说罢,就拉着白鹭的手走了。
留一个江湛在院中目瞪口呆。
江雨来带白鹭回了辽王府,里进一处淡雅清幽的院落,是江雨来的居所,隔壁空房间早收拾好了,专给白鹭住。
白鹭看过了自己的房间,屋子不大但布置得十分秀气,门口挂一厚厚的门帘,屋外的寒风一丝也漏不进来。厅内停着一张圆桌,窗下摆一美人榻,榻上铺了柔软的鹿皮垫,床上铺着软和的被褥。
尽管白鹭说十分足够了,江雨来还是不由分说地让翠竹将自己屋中的花瓶、妆奁等一应有用无用的东西皆搬了几样来,琳琅满目地堆了一桌,又亲自比划着,将每一样都安置到合适的位置上。
“鹭儿,你来摸摸。”江雨来拍着美人榻,示意她过来。
白鹭伸手一探,“好暖和!”
“不仅是床上,连这榻上也内嵌了铜炉,和我屋里的一样。”
“王妃真是周到,北境之寒不足惧也。”
白鹭自来到辽王府,除了那玉面罗刹,所遇皆亲切友善,比金陵家中更是热闹。
独自在北境的不安也渐渐飘散了。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留下来,这府里就我一个女孩,你看我那二弟,像个罗刹,每日能说一句话已经算多了。”
白鹭想到他,确实也要打个寒颤。
“我听阿湛说,你骗山匪,是他的……”
白鹭赶忙伸出帕子捂住她的嘴:“雨儿姐,权宜之计,休要再提。”
江雨来坏笑,嘴里呜呜不停,拿手掰开帕子,“我能想象得出江星阔那个罗刹在树上呆立的神情。出去寻人,寻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未婚……”
“雨儿姐!”白鹭又扑过来。
江雨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个人笑闹着滚到一起。
过会又安静下来。
“我怀念老师。往常这个时候,老师会让我们抄拓本,抄得好可以免背一首诗文。”
白鹭也陷入了回忆。六年前祖父教她理算,尚未教完最后一册就接到了朝廷贬戍的文书。
“明日,我就去范将军那报道。”
“带你见识见识‘狼毒花’的厉害。”
“狼毒花?”
“明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