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峦垂着眼帘站在原地,她确实不懂画画。
卢池见秦庭礼打定主意不想说给陶峦听,只能叹口气,“要不这样,你和那个画家直接谈?”
秦庭礼不置可否。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把你的电话给那个画家,你要好好和人说。”卢池知道他性格,不否认就是及格了。
“麻烦你了。”陶峦明显也不欲和秦庭礼说话。
“没事,最重要的是帮到你。”卢池眨眨眼,直接把一串手机号码发给她。
“那我就不打搅二位吃饭,公司最近忙。”陶峦走回位子拿起手包出了包厢。
肚子还不饿,在路旁随意找了家咖啡店,刷卡买了杯可可,她坐在窗边。
复制了卢池发来的那串数字,发送给彭禹伍的聊天框,结果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
上午她发了条自己无能为力的信息,下午就发现被人给拉黑了。
她其实没有义务做这些的。
陶峦把手机放在旁边,茫然看着窗外街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作为品牌策划,拿出反抄袭的活动应对紧急事件;作为她个人,为帮助彭禹伍而求助卢池和秦庭礼;于公于私,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她没有做错。
如果为了所谓的不公平而不管不顾去争,也不顾及自己的利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压根不会因为同情心而去抛弃自己的野心勃勃。古往今来,自私劣性藏在人骨子里太久了。
她需要用这次芭克丝的策划来证明实力,抓住任何契机拼命往上爬,爬到甚至是更高更难以想象的位置。
这不单单是寄人篱下的形势所迫,是她与生俱来无法驯服的贪欲。
陶峦垂眸摇头笑笑,怎么说也在职场上厮杀过一段时间,这个道理到现在还要重复说,真是标准的老菜鸟。
餐厅门口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云卓,一个是安一帆。
看来她猜对了。
安一帆是卢池带进来的。
卢池用解决这次抄袭风波为诱饵,必定说服云卓答应什么事,会是什么事情呢?
代言人?
她卢池的眼界没那么狭窄。
她想了想,脑子里没什么思绪。
视线里又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翟许……他跨步走进餐厅大门。
等陶峦付款离开时,也没看到他们出来。
周末,余子益小朋友生日来临。
陶峦拎着礼物盒站在门外,敲了几声门后,门才往外推开。
“陶峦姐姐好!”小小的余子益站在门口,给了个超大笑容。梁素微系着围裙,从柜子里拿出拖鞋放在她脚旁边。
“生日快乐,子益。”她弯下腰,把手中礼物盒递出去,是支派克钢笔。
“哎呦,小孩子你送那么贵的笔,真是破费了。”梁素微嘴角笑容扩大,看向自己儿子,“余子益,快谢谢姨姨。”
“谢谢姨姨。”他情绪却有点低落。
“快进来坐,饭菜我马上就弄好了”梁素微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打发着自己儿子,“余子益去给姨姨倒杯茶,快去。”
陶峦换好拖鞋,朝梁素微道一句“辛苦了”,跟着余子益进入客厅。
客厅明亮宽敞,一只较大体型的金毛躺在电视下方,陶峦宁愿往后面绕个弯,也没直接往大狗附近经过。
她讨厌狗狗猫猫,尤其是巨型宠物,迎面而来的危险感很强,仿佛下一秒锐齿会把人细软的肉撕扯嚼烂。
贺培和几个小孩子坐在地毯上玩积木,二十多岁出头的他稚气未退,和孩子融在一起也没违和感。老太太坐在旁边发呆,陶峦和贺培打了个招呼,局促坐在沙发一端。
余子益给她端了一杯茶,扯了几张纸给走到奶奶旁边,踮起脚抹去她嘴角口水,安慰道:“奶奶,妈妈说爸爸马上会回来。”
“余子益,快来拼积木。”一个同龄小孩坐在原地叫他。
“等一会,我陪姨姨说说话。”余子益两手撑住沙发坐下来,两条腿摆来摆去。
他朝陶峦摆手,示意她低头。
陶峦顺从地挨过去,把耳朵凑到他小脸旁。
“上次那个叔叔有没有欺负你?”
他放低了声音,一脸严肃,“我舅舅是警察,可以抓坏人,他保护我,我保护你。”
她笑出声,眉眼间都沾染几分暖意,揉了揉小孩脑袋,“可不可以告诉我,做什么好事才能让老天也送给我这么可爱的余子益小朋友?”
“这个我知道,要有爸爸和妈妈才能有小孩,你要先找到爸爸,然后才会有小孩。”余子益一脸正气,似乎在教她做题一样。
“真聪明。”陶峦笑意减退了些。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姨姨,那个叔叔欺负你了吗?”
“不算。”
陶峦想起那场吵架,是不太美好的回忆,当时各种情绪积累在一块,说祝聿欺负她,不如说她发泄到祝聿身上。
不过,她骂得没错,所以祝聿活该。
“那就好。”
他上次都被吓住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报班学打架,不对,学跆拳道。
余子益左看右看后,指住她右耳的水滴钻石耳坠,
“耳朵上这个闪闪的东西,一百分漂亮。上次的圈圈只能打八十分。”
她有些惊讶余子益的细心,说实话,她自己都不记得上次见面戴什么样的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