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文允的声音尖锐得不像自己。
"我会的。"泽维尔却平静地回答。
文允猛地转头看他,泽维尔只是耸耸肩,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笑容。"走吧,"他伸手帮她拿起背包,"我欠你的咖啡还没喝呢。"
回程路上,夕阳将普林斯顿的哥特式建筑染成金色。文允的手腕裹着白色纱布,在暮色中格外显眼。泽维尔走在她右侧,手里拿着两杯热巧克力——护士长说咖啡因不利于伤口愈合。
"所以,"泽维尔突然开口,"你经常画陌生人吗?"
文允的手指紧了紧纸杯。"只是...习惯。"她停顿了一下,"就像记笔记一样。"
"那我很荣幸成为你的'笔记'。"泽维尔笑道,然后指着远处的一座建筑,“那是普林斯顿大教堂,你是不是经常去哪里?”
文允僵住了,热巧克力差点洒出来。"你怎么知道?"
"整个经济系都知道大一有个非常高冷的美女喜欢往教堂跑,"泽维尔轻松地说,"而且我有的时候也会去教堂,"他顿了顿,"上半学期在教堂见到了你七次。"
文允猛地转头看他,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你...你注意到我?"
"当然,"泽维尔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那个总是坐在后排角落,用头发挡住脸,却在笔记本上画出整个世界的女孩。"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耳,"我得坐教室右侧,因为这边听力好点。而你总是在最后一排的右边角落。"
文允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她以为的隐蔽角落,在他眼中如此清晰。
"车祸,"泽维尔突然说,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耳后的伤疤,"十岁时。左耳鼓膜破裂,永久性损伤。"他耸耸肩,"所以我有时会听不清别人说话,不是故意不理人。"
文允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点点头。奇怪的是,这个坦白让她感到一丝安慰——原来这个看似完美的校园风云人物,也有自己的不完美。
"你的画,"泽维尔转换了话题,"真的很有天赋。考虑过学艺术吗?"
文允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我的家庭......不支持我学艺术。"她轻声说。
泽维尔没有立即回应。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暮色已经完全降临,路灯一盏盏亮起。
"我该回宿舍了,"文允最终说,"谢谢你的...热巧克力。"
泽维尔点点头,却没有移动脚步。"文允,"他别扭地念出了她的名字,"下周五还有场比赛。如果你来看..."他递给她一张票,"我给你留了位置。右侧看台,最佳视角。"
文允接过票,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即使隔着纸张,她也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
"我会考虑的。"她说,然后转身走向女生宿舍,没让泽维尔看到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
回到房间,文允小心地从口袋里取出那块深蓝色手帕,将它平整地铺在桌面上。在台灯下,"XL"的绣线闪闪发亮。她翻开速写本,在新的一页上开始勾勒今天的场景——医务室里做鬼脸的泽维尔,他耳后的星形伤疤,还有递热巧克力时眼中的温柔。
这一次,她没有把素描藏在经济学笔记里,而是让它完整地占据整张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