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手上的事情回来堪才过去一个小时,乌间凛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对着空气邦邦打出两拳。倒在自己床上一顿撒泼打滚之后,认命地爬起来继续做她明天要检查的作业。
好气啊,怎么时空管理局的家主就不能有点免去作业的特权呢!
尽管心有不甘,乌间凛还是完成了大部分的作业。至于为什么是大部分,因为她抱着反正剩下的作业内容好补,就打着困了的名号安心爬上床睡觉,临睡前还美滋滋多看了半小时的小说。
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赶到教室进行生死时速。倒也还真被她全部赶完,卡在上课铃响前的几秒,看得赤羽业啧啧称奇。
大部分时候乌间凛被赤羽业带着,还是能按时完成作业。可能是因为喜欢的人在旁边看着,就算偶尔会撒娇耍赖偷个懒,也会在赤羽业似笑非笑的神情中乖乖拿起笔学习。
或者还有,现在的赤羽业过于耀眼,她也想稍微努力努力跟得紧一些。
生活就在学习和偶尔回本世界赶点任务来回交替进行,双重压力之下,乌间凛不可避免在精神上感受到了累。哪怕难得有时间可以好好睡一觉休息,她也没能完全放松下来,梦中都是紧迫的学习任务和执行中的任务。
在那么几个夜晚,她坐在桌前,不自觉流下了泪。
她把自身的情绪藏得很好,那些莫名的烦躁不安都被她死死压下,保持如常的模样与人交往。幸好在学校的时间比较短,幸好大家都有自己忙碌的事情,幸好她总有一个人的时间,让她舔着那些焦虑搭建的负面情绪放空。
她坐在河边的斜坡草地,抱着背包,征愣地看太阳落下,橙色一片,水光粼粼,无声落泪。
“凛!”
有人喊了她的名字,乌间凛回头,她看不清站在上面的那人的脸,但她想,她应该知道是谁。她吸了吸鼻子,擦去流出的眼泪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业。”
赤羽业没有回应,他只是很快地跑着,从一边的楼梯下来,站到乌间凛的面前。他似乎有些生气,有些不满,就站在乌间凛的面前,没有开口。
乌间凛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毫无理由的哭泣惹得赤羽业有些烦了,让他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她低下头,收紧抱在怀中的背包。她不想这样情绪化的,但那些负面情绪如影随形,她再想乐观看待,都逃脱不了。
“对……”
“对不起。”
要说出口的话被抢先说出,乌间凛被赤羽业揽入怀中。她看不清赤羽业的脸,只是觉得赤羽业的声音好像有些颤,又沉又轻。
“对不起。”
赤羽业再次重复。
“没能察觉到你情绪地变化,没能注意到你已经难受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对不起。”
被赤羽业搂在怀里的瞬间,乌间凛再也忍不住眼泪。她攥紧赤羽业的衬衫,只有零碎的气声,就连放肆的哭泣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打扰。
泪水浸透赤羽业的衬衫,他一下一下摸着乌间凛的背,按着她的头,偏侧去吻了吻她的头发。没过一会,乌间凛颤抖的身体停下,她离开了一点距离,还是垂着头,时不时吸着鼻涕。
“现在好多了吗?”
“嗯。”
乌间凛摸了摸口袋,有些局促地捏了捏裙摆。
“业,你有纸帕吗?那个鼻涕……不小心。”
赤羽业很轻地笑了一声,他递来了纸帕,也没催,就低着头看乌间凛自己磨磨蹭蹭把自己收拾好。
是很注意形象的小猫。
捣腾完毕后,乌间凛才敢抬起头。她的眼尾和鼻尖都红红的,因为刚刚才哭过,眼睛还蒙着一层水润。她心虚地看向赤羽业肩膀被哭湿的那一块,抬起手想帮忙擦一擦,一看,手上的纸帕也是脏兮兮的,怕不是越擦越脏。
“业,你的衬衫……”
赤羽业抓着那一块周边干净的部分挑了挑眉,也没介意,随意用纸帕擦了擦。
“心情好点了的话,能告诉我不开心的原因吗,就当是我把衬衫借出去的报酬?”
“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就是莫名地烦躁焦虑这样,哭一哭睡一觉起来就能好!”
这句话赤羽业只信了一半,他觉得按乌间凛的性格来说,那确实有可能不清楚怎么就开始焦虑委屈。他猜测有一部分是因为学习压力,还有一部分来自乌间凛无法告诉他的内容。
至于不相信的那部分,他按了按乌间凛眼尾哭红还未消散的部分。
要是真能睡一觉就好,也不至于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坐河边哭。
“这周有空吗?”
“嗯?怎么了?应该是有的。”
“那和我一起私奔怎么样?去个没什么人的地方。”
“欸?
乌间凛坐在路梗边边,咬着手上的冰棒发呆。,面前是开阔的草地。是不是私奔不好说,但人是真的少。
买完饮料的赤羽业提着塑料袋坐到乌间凛旁边,他拉开易拉罐前碰了碰乌间凛的脸,被乌间凛嫌弃地把水抹回到赤羽业身上。
赤羽业笑笑,抬起易拉罐和乌间凛举起说干杯的冰棒磕了一下。
风吹得很温柔,乌间凛撑着脸,舔了舔冰棒上融化的糖水。偏过头,她看向赤羽业,盯了一会,凑过去含着易拉罐的边缘,用空出的那只手抬起易拉罐底部,喝了一口赤羽业的饮料。
她咂咂嘴,点评。
“味道还行,就是有点甜了。”
“偷喝的人还好意思在这指点。”
赤羽业晃了晃罐子,也抓着乌间凛的手咬下她的冰棒。然后,剩下的一部分冰棒四分五裂,一大半掉进田里,剩下一半虚虚挂在木棒上,把乌间凛吓得,伸手垫在底下,三两口吃了。
她嘴里含着冰棒,因为太冰,以至于需要她不断换着冰棒在口腔的位置。她这边冻得斯哈斯哈,身为罪魁祸首的赤羽业在旁边哈哈大笑。还不等她抛出怨念,赤羽业便低下头吻住她,渡过碎了缩小半圈的冰块。
这下,乌间凛已经彻底分不清她是被冻麻还是烫麻。她卷了卷舌头,搓了搓腮帮子,有些发愣。
“又不是第一次接吻,怎么还是反应不过来?”
“还不是因为你把我最后一口冰棒吃走了。”
乌间凛幽幽瞟了一眼赤羽业,睫毛颤了颤,转向一边的草地。她撑着不知道是搓出来还是羞出的粉的脸颊,小声嘟囔。
“况且,和喜欢的人接吻,本来就是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啊。”
没想到的地方飚出一记直球,赤羽业顿住手上的动作,下意识转过头。乌间凛抱着膝盖,脸红得厉害,眼睛因为难为情不自觉加快眨动的频率,视线却强撑着一直放到赤羽业身上。
她抿了抿唇,倾过身仰起头,飞快地在赤羽业唇上落了个蜻蜓点水的吻。
“就大概这种,突然性的,就,还是会突然一下加快心跳,何况本来没有这些亲密举动,也会时不时心跳加速。”
越说越语无伦次起来,乌间凛抓抓头发,自暴自弃叹了口气,身子一歪,倒在赤羽业腿上。她闭上眼,腿垂在空中晃了晃。声音闷闷的,从捂住脸的双手下传出。
“我不管,大概就这样,业你不知道就算了,我要先休息一会。”
赤羽业抓住乌间凛的一只手,细细密密的吻从指尖到掌心。他抓着乌间凛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心跳加速鼓动得是那样明显,连风都称得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