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看来是我输了。”梁思敬洒脱道。他亮出三张牌,方块4,红桃Q和梅花K。
项翊揭牌,钟恒看了眼,笑着说:“这一把天生大牌。”
赫然是一张二和一张七!
荷官:“庄家点数为四点,闲家点数为九点,闲家胜。”
梁思敬喝了口酒,轻叹道:“项翊,你这运气也太差了,都输三十多万了。”
“赌牌不都是这样的吗,一定要输得心服口服才会停手。”项翊吞下口中的烈酒。
“听你这意思你还是不服是吧?”
“当然不服。”
“行啊,那就继续。”
荷官把筹码推到钟恒面前,公布第四局赌注,“庄家赌注,四十万。”
随着赌注的增加,无论是庄家还是闲家,都是一种压力。
项翊手里的牌是红桃三和红桃K,妈的,这么小,他不补牌有很大的可能会输;又或者是他选择补牌,如果他补到三四五六都好说,一旦补到七八九JQK,那就输得一塌糊涂!
荷官:“是否需要补牌?”
梁思敬的目光在两位闲家来回流转,心里估计他俩的牌。他一咬牙:“补牌。”
荷官递了一张牌给他。
“补一张牌。”项翊说。
钟恒选择停牌。
梁思敬先瞥了眼花色,按住点数,吹了口气,而后慢慢地露出。
是一张梅花三!和他手中的方块三、梅花十,组成了赢面较大的牌面。他大胆地揭开牌面。
钟恒呜了一声,动作迅速地揭开自己手里牌,总点数为五。
项翊最后揭牌,红桃三,方块K和黑桃四。
荷官说:“庄家点数六点,闲家点数七点,闲家胜。”
梁思敬抽了支烟,声音嘶哑:“再来一局。”
荷官闻声宣布道:“庄家赌注,八十万。”
钟恒思考了几秒,眼神微动,做出了决定:“我跟。”
项翊:“我奉陪。”
八十万可不是什么小数字,扔进水里还是有响声的,这也意味着他们要更加深思熟虑。
“发牌。”梁思敬打了个手势。
气氛变得焦灼,筹码在时间与抉择中不停地流转,不到最后一刻,谁又会知道鹿死谁手呢?
荷官用扁平铲分别将牌递给玩家。这一局他们都没有补牌。
难道他们手里的都是大牌吗?
梁思敬亮牌:“三点。”
钟恒笑着说:“妈的,一个个的都不补牌,我还以为手里有什么好牌呢。”
他的牌面也是三点。
项翊冷漠的脸上略微浮现出笑意,“对啊,都不是大牌。”
他将牌面翻过来,方块四和红桃K。
他的点数才四点,却撬动了八十万,赌博就是这样凉薄又刺激。
倾注财力的赌博继续进行,夜店呛人的酒味在空间中久久不能消散,狂欢的尖叫声和难受的呕吐声不时响起,欲望滋生,似乎没有尽头。荒诞的夜晚诞生无数滑稽的画面,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
.
辛敏小心地四处张望,仔细观察周遭的环境,她环视一圈,还是放不下心,又接着再观察了一圈,确认过后,她这才放心地走进奶茶店。
她点了三杯果茶,她担心会被找到,便问店员大概要多久,店员说最多十分钟,她倒也能接受。等餐期间,她也不停地四处张望,她想着自己很少来这家店,那个人应该不会发现自己的行踪。
几分钟过去,她确定那个人没出现,心里那块大石头才落了下来,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腹,接着给叶容发了条消息,说她很快就到,让他们先给她点加双份肉的牛肉面先等着。她发完消息后,店员也在给她打包了,她克制不住急迫的跺脚缓解自己的紧张。
“啪!”一个头发很长几乎盖住眼睛,面容阴骘,看着也就十七八岁和她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生在她身后拍了拍她,“辛敏,好他妈巧啊。”
辛敏头都不敢回,她大叫一声:“啊!!!————”接着劈里啪啦氮气加速般冲出了店门!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薛务,没想到他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瘦麻秆)居然被一米五七的辛敏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完美地诠释了望其项背一词。
辛敏飞速冲出奶茶店,风中遥遥地传来一句:“妈呀!救命啊!”
店员懵神地望着门口,手里还托着打包好的三分果茶,一手握在手带上,愣愣地说:“您的……柠檬红茶。”
辛敏跑到路边抬手拦了辆出租车,飞速说出自己的目的地,一路上心跳快得吓人。
十分钟过后,她抵达面馆,找到二人。
“我来了!”
叶容正给她拌面,“小敏,快来!”
“哇塞,都给我拌好了吗,放胡椒粉了吗?”
“放了,你尝尝,不够再加。”
辛敏放下书包,却迟迟不动筷,只是郁闷地靠在椅背上望着他们。
叶容察觉到她的情绪,轻声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还是说学习太累啦?”
周屿成喝了勺汤,说了他到这的第一句话:“你又考砸了吗?”
辛敏恨恨道:“才没有呢,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进步好吧!”
叶容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辛敏是个乐天派,极少愁眉苦脸,看来她是真遇到麻烦事了,“发生什么事了,跟我们说说。”
辛敏双手捧着下巴,思索了几秒才慢慢开口道:“这两天我们年级来了个转校生,他和我有过节。我和他是小学同学,有一天他偷我的钱被我揭发了,从那以后他就非常记恨我,但那时候都快毕业了,我也不怎么在乎。毕业后我也没再见过他,可没想到他居然转到一高了,还总是、总是为难我,我觉得都算得上是霸凌了,要不是学校里有几百个摄像头还有很多保安大叔,他可能真的会揍我的。我和班主任还有教导主任说,他们都只是教育他几句,离开办公室,他就继续欺负我,要么就是抢我的水杯扔进垃圾桶,要么就是故意伸脚把我绊倒,”说到这,她卷起自己的裤腿给他俩看,她的膝盖上有很大的一片淤青,“呐,你们看嘛,真的超级痛。”
叶容看到她腿上的淤青,不由得“嘶”了声,“一会儿买瓶云南白药擦擦。”
周屿成心里也不是滋味,妈的,辛敏这种没心没肺的快乐小孩,居然被王八蛋欺负得这么惨。
“你跟你爸爸妈妈说了吗?”叶容问。
“还没,他们现在一个在英国出差,一个在西班牙交流,我现在说他们也只能干着急,我想等他们回来再说。”
叶容“嗯”了声,接着又问:“他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
周屿成气得吃不下去,他重重地放下筷子,面目狰狞道:“妈的,这死男的,揍他丫的!”
“他叫薛务,家在,呜,阳光小区。我也想过锤他一顿,可是他要是变本加厉又该怎么办呢,哎呀,我真的有点烦心。”她吃了口面,竖起了大拇指,笑哈哈地说,“真好吃哈哈哈哈哈!”
“对付这种人,咱们必须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然他不会改的,但是必须保证彻底地吓退他,一劳永逸。”周屿成磨裟着下巴,沉声道。
叶容抱着手臂往后靠,眉头紧蹙,而辛敏和周屿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她能想出行之有效的办法来。
见她眼神赫然一沉,辛敏连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想到什么办法啦!”
叶容低声道:“我们需要一件东西。”
二人直直地望向她,眼神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什么?”
.
薛务看了眼手表,快放学了,他今天还要接着堵辛敏,妈的,贱人,不就偷了她几十块钱吗,至于告老师查监控吗,让他小学的后半段生涯都要遭受别人的唾弃,一想到这,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如今,他既然又和她成了同学,当然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过得有个度,他也不敢把事情闹太大,不然他得被他爸打死。他打算每天都给辛敏找麻烦,但要控制好力度,既不至于报警告老师家长,又能满足他“复仇的雄心”。
下课铃响后,薛务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人,他要堵辛敏,当然着急了。到了一楼大厅,他很快就发现了辛敏,她背着一个丑陋的印着棕色小熊的书包,跟她人一样蠢,他露出阴森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辛敏前方,堵住了她的去路,“躲个几把啊?”他粗俗又毫无素质地对辛敏说道。
“你在狗叫什么?”辛敏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她毫不示弱地还击道。
薛务脸长且瘦削,模样尖酸刻薄,再配上比竹竿还瘦的身材,那精神小伙的味是藏都藏不住。
“哟,胆子大了,看来前些天就不该只是绊你一下,就应该直接把你从楼梯上踹下去。”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有这本事还会等到今天,没本事就闭嘴。”
薛务被辛敏的脏话弄蒙了,虽说她也有脾气,但不至于的胆大到对他说这些话,就像是有了底气一样,莫非是她在外面认了大哥?薛务仔细想了想,接着摇头,辛敏每天不是上学就是补课,哪有时间找大哥,他更加肯定了自己能肆意地欺负为难她的念头,“你有本事?呵,老子收拾你就跟收拾一条狗一样。”
“去你妈的!”辛敏大骂道。
这话可让薛务炸毛了,“你他妈硬气了,看老子不!”他气死了,也不管周围都还是人,就想动手,旁边的几个同学看见忙不迭喊道:“同学,你干什么?!”
薛务这时才如梦初醒,他恨恨地放下手,却还是说:“今天先放过你,你给我等着,只要老子还在一高一天,保证你没有安生日子过。”
辛敏气得发抖,她攥紧拳头,话语从牙关一个一个迸出:“谁怕谁?”这是她第一次对人放狠话,语气不够强势,反而蕴含着强装镇定的意味,又像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做出的警示,就好像是说,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采取某种行动。
薛务瞪她一眼后离开了,辛敏过去对那几位拔刀相助的同学道了谢。
薛务照老样子不写作业,径直去网吧打游戏,他今天运气太背了,一连输了好几把,气得他用力地锤桌子,骂道:“操!”
旁边的一个大汉不耐烦地摘下耳机,面色不善地瞅了他一眼,薛务连忙点头哈腰地赔不是:“不好意思啊哥。”
大汉戴上耳机,对他的赔罪充耳不闻。
薛务也没心情再玩下去了,他拿起包走出网吧,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点了烧烤和啤酒。
等餐期间,他想起辛敏今天骂他的话,妈的,这婊子,看来还是平时下手轻了,这才让她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和他对着干了!
他打开书包,从里面泛出了一把大概十二公分的银色美工刀,他推出刀刃,对着桌子拍了几下,明天他就用这把刀划花那贱人的脸,什么不惊动家长警察,都他妈见鬼去,大不了赔点钱呗,再说了,他是未成年,警察能把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