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中秋,宫中设宴,金碧辉煌的紫宸殿内各路官员都在虚与委蛇,宴席间,“魑魅魍魉”们频频向楚唤云敬酒,而楚唤云的目光却不时的瞟向季寻之。
晚宴进行到一半,楚唤云发现季寻之神色恍惚,额角渗出细汗。“不舒服?”他低声问。
季寻之摇头,却在下一次举杯时手腕一颤,酒盏落地。楚唤云眼疾手快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滚烫。
“酒里有毒?”他厉声大呼,“司膳主事何在?!”话音未落,季寻之突然呕出一口黑血!大殿瞬间大乱。
“传太医!”楚唤云抱起季寻之,在一片混乱中冲出殿门。身后传来杂乱的兵刃出鞘声和“护驾”的大呼小叫,但他已无暇顾及。
太医署内,老太医摇头叹息:“此毒古怪,老朽从未见过。”
楚唤云握紧季寻之冰凉的手:“有什么办法?”
“除非找到下毒之人要解药...”
楚唤云转身拔出佩剑。门外,司膳主事已被禁军押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解药。”楚唤云剑尖抵住他咽喉。
那人舔了舔嘴唇:“用你来换?”
“可以。”楚唤云毫不犹豫。
男人大笑,从怀中取出个瓷瓶:“喝下去,我就给他解药。”
楚唤云接过瓷瓶一饮而尽,“解药!”
顿时在场所有人屏气凝神,有暗自松了口气的,有瞪大眼睛慌张的,还有满脸写着不解的。
男人满意地点头,将另一瓶药扔给太医,他凑近楚唤云耳边,“放心,只是让你暂时失去武功的毒,毕竟...有人舍不得你死。”
楚唤云视线模糊间,他看见太医给季寻之喂下解药,随后便坠入无边黑暗。
再醒来时,楚唤云发现自己躺在楚府卧房。季寻之靠在床畔浅眠,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他试着抬手,却发现浑身无力。
“别动。”季寻之突然睁眼,“毒性未清,需静养三日。”
楚唤云嘶哑着嗓子:“那个人……”
“押了。”季寻之扶他喝水,“这几日我连夜审问,已经招了。他是北狄王庭培养的细作。”
“他的目的是什么?”
季寻之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他们勾结秦阁老走私盐铁。”
楚唤云突然抓住他的手:“你呢?毒可解了?”
季寻之实在是压不住怒火了,“楚唤云你他妈脑子有毛病吗?为何要喝那毒药?你就不怕真死了?”
这是季寻之第一次失态,发了好大的脾气,楚唤云先是一愣,“你救了我阿姐,”而后轻笑,“我总不能欠着不还。”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啊?他们害我无非就是怕我查下去……”季寻之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唤云打断。
“我知道啊,但我也知道你是一定会查下去的。我总不能看着你死了吧?”楚唤云不以为意没心没肺的说道。
季寻之紧紧握着楚唤云的手,满眼通红,“你……你……”男人“你”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啥来。
“担心我啊?”楚唤云虚弱的嬉皮笑脸,“这么担心我啊?”
楚唤云不愧在三年内游走于帝都各个青楼,手段宛如一个情场老手,这个“纨绔”属实没白演。
“我…我会还给你的。”季寻之说道。
门外传来楚唤舟的咳嗽声,季寻之迅速直起身。楚唤舟端着药碗进来,假装没看见两人交握的手:“陛下有旨,命你二人伤愈后彻查秦阁老府。”
“他背后绝对有人,秦胜他为了什么呢?”楚唤云阳面一躺平,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就是陛下让你们两个查的事。”
“…这群人到底有完没完…姐,你让老爹屠了北狄吧,烦死了。”
“你以为我和父亲不想?且不说大周国库允不允许,父亲如今已经升无可升,你已然在帝都,这个军功再挣下去,哼,我也得来陪你了。”
楚唤云用力的叹了一口气,看向季寻之,“季大人又得跟我一起共事咯。”他咧嘴一笑。
季寻之不知怎的耳朵微红,“……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养好了再来与我一起。”
三日后,楚唤云毒性渐退。夜半时分,他溜到天督府值房,发现季寻之正对灯研究一张地图。
“还没睡?”楚唤云凑近。
季寻之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秦府密室应该在这里。”
楚唤云手掌按在地图上:“先不管什么密室...”他俯下身贴着季寻之耳畔低语,“那日的话,可还作数?”
季寻之转身,眸中映着烛火:“哪句?”
“你会还给我的。”
“我是说我也会为你不要命一次。”
“我可没说希望你不要命。”
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躲闪对方炽热的目光。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季寻之望着楚唤云的眼眸,对方的眼神像是燎原的野火,燃烧着季寻之的内心。
楚唤云没有回答,只是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季寻之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的起伏,以及他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呼吸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