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宁阳回到浴室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陆南岐已经靠在浴缸里睡着了,只不过他看起来很痛苦,眉头紧皱。
他脸上的伤痕已经转为青紫,看起来很是严重,谢宁阳拿着碘伏给他处理了一下。
必须打抑制剂,处于发情期的omega如果没有自己的alpha,不打抑制剂是熬不过去的。
陆南岐胳膊打着绷带,又处于昏迷,谢宁阳实在不好给他脱衣服,只好用剪刀把他上衣剪掉。
看着他裸露的上身,谢宁阳眨眨眼,陆起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这匀称的令人难以忽视的精瘦肌肉,让他实在很难相信这是omega。
上衣好解决,裤子就让谢宁阳犯了难,他一个alpha怎么好去脱单身omega的裤子,但也不能就这样放床上去啊,而且他穿着湿裤子也不舒服。
最后,谢宁阳抱着非礼勿视的态度,迅速脱了陆南岐的裤子,给他留了条湿透的内裤。
因为眼睛没看着,手不小心碰上去的时候,谢宁阳脑门子一圈问号,这omega怎么和他差不多大?他僵硬的手收回来,用浴巾卷吧卷吧陆南岐,扛回了床上。
其实陆南岐比他还要高上两三厘米,这么一想谢宁阳就不奇怪了。
趁着他还不清醒,谢宁阳给他打了只抑制剂。
等白骏文进来的时候,谢宁阳正好从卧室里出来,他满头满脸都是水,比他一个从暴雨里赶过来的人更像淋过雨的,顺着门缝看过去,白骏文眼睛睁大一瞬。
少爷床上有人。
那人正好背对着门,脸完全缩在被窝里,看不清脸。
空气中有一种omega的气息,不待他细细去闻,门就关上了。
少爷身边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人?
白骏文细细思索,他想起上次少爷手机没电联系不上,他是在员工宿舍找的他。
当时少爷敲了几次门,好像没人开,走出老远又回去了,在里面连一分钟都没待到,又走了。
这个员工已经睡到老板的床上了?
谢宁阳从他身边过去,冷冷留下一句话,“别在老爷子面前瞎说。”
白骏文不会去多说的,少爷从没接触过家族生意,从少爷秘密回国,老爷子让他隐姓埋名地生活一段时间,暗暗放一些道上的小买卖给他处理,让他学习上手,其他的不会多问。
老爷子不会提供给少爷帮助,一切都必须靠他自己。
如果少爷在当谢宁阳的时候,还养成不了基本的接班人素质,解决不了危险,背叛,老爷子恐怕不会让他做回兰启,直到他能担起重任为止。
白骏文点头:“是。”然后跟着他去了书房。
事到如今发火已经没有用了,谢宁阳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地捏捏眉心,刚刚陆起给他折腾得够呛,好不容易给他安置好,“这次事件怎么回事?”
白骏文低着头汇报,“今晚的船准备走货,刚要离港,岸上四面八方传来枪声,兄弟们下船查看,本来已经做好火并的准备,没成想空中飞来三架战斗机,空投了榴弹。”
“呵,战斗机都搞来了。”谢宁阳嗤笑一声,姓陆的不过是在他这丢了面儿,就要以压倒性的风头找回来。
“……对了,”白骏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想不通,“探子传过来消息,今夜这场暴雨是陆南岐叫人人工降雨的,而且命令下的很急。”
谢宁阳挑挑眉,如果已经打算今夜空袭临港炸船,下雨只会增加飞行的难度,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总不会是觉得这样能显得自己更酷?
命令很急……谢宁阳摩挲着下巴,很可能是陆南岐临时起意。
“白骏文,以你对陆南岐的了解,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白骏文眉头紧锁,他往日里对陆南岐的印象,就是一个下手狠辣的小霸王,而且有些叛逆,十几岁的时候追求自由玩乐,家族生意丝毫不问事,近几年才逐渐收心,往日在宴会上见到,也是皮笑肉不笑,说话难听。
至于这件事?白骏文很努力地思考着,“……”
他想了半天,很多荒诞的想法,最后实在想不到合理的理由,他摇摇头。
谢宁阳觉得这件事应该和临港事件不大,便又开始回忆起细节,“兄弟们全部下船了?”
白骏文点头,“对,没有伤亡……陆南岐应该只是想报复我们上次撬他买卖……”
谢宁阳舔舔唇瓣,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光芒,“去查一下,当时谁组织的,让兄弟们全部下船。”
整整26艘货船,五六十的兄弟们,全部下船查看,正常情况下应该留下人手看着货船的。
谢宁阳猜得到陆南岐的心思,在他心里,只是把这次当作以牙还牙,北二堂撬了蓝驷帮的货,蓝驷帮就把北二堂的货船炸了。
两个帮派早年间火并频发,近几年已经避免两败俱伤的局面了,毕竟双方都捞不到好处。
陆南岐刚刚接触家族生意,如果上来就炸死北二堂那么多人,两个帮派势必要发生严重的冲突。
白骏文眯了眯眼,明白其中利害,看样子是有内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