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阳大脑一片混沌,时间在他脑子里变成了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身子温度不断上升,心跳得越来越快。
直到那里传来温热湿濡的触感,他才睁开眼大叫了一声制止陆南歧。
陆南岐不理会他,谢宁阳躺在陆南岐臂弯里,仰着线条优美的颈子,仿佛连最后的一丝力气都已失去,张着嘴巴急促地呼吸。
……
不知过了多久,谢宁阳急速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缓下来,一片白光的眼前也逐渐看见了事物。
陆南岐下车去漱口,他将自己衬衣下摆剪掉一小块,蘸湿回来擦车后座和车玻璃。
谢宁阳还趴在后车座上,给他重新敷上一块草药后,他将他抱进怀里亲了亲发旋,“先睡吧。”
两人调整好姿势,如同昨晚那样相拥着入睡,只是陆南岐今晚却很难睡着。
他背上的伤口,皮好像破开了,淋漓的血肉黏在了衬衫上,紧密无间,稍稍动作一下就会扯动伤口。
半夜陆南岐被怀里乱摸的手弄醒,alpha易感期没有这么容易过去,更何况他还没打抑制剂。
帮他又弄了一次,陆南岐没下车去清洗,直接拿自己那块从身上裁下来的布擦了擦谢宁阳和自己的手,团吧团吧随手丢在车厢的角落里。
后半夜陆南岐都处在一种半梦半醒间,怀里的alpha温度一直不退,像抱着一个小火炉。
天不亮陆南岐从车里爬出来,他看了眼昨晚被咬的脚踝,血渍早被清洗干净,只留下一排牙印在上面。
给谢宁阳重新换了湿毛巾和草药后,他准备去探路,谢宁阳体温到现在都没降下来,不知道到底是发烧引起的易感期不退,还是易感期催发的发烧不退。
他换了一个方向走,等清昏的山谷再次被初升的日光照射时已是半小时后了。
前方传来水声,哗啦啦的,陆南岐循着声音找去,很快发现了一眼天然的泉眼,面积足有一间台球室那么大。
蒸腾的热气熏得站在温泉边的陆南岐衣服变得潮乎乎的,他心下一跳,应该带谢宁阳来这的,他发烧来泡泡温泉,说不定就好了。
回去的时候,谢宁阳还在车后座上昏睡,陆南岐把他背起来,重新带回了温泉边。
陆南岐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然后一只手抱着光——溜——溜的谢宁阳下水。
他怕自己一只手抱不住谢宁阳再脚下一滑,那必摔无疑,所以他整个过程非常小心翼翼。
陆南岐坐进温泉里,倚着岸边,怕谢宁阳滑下去,就让他坐进自己双腿之间,倚在他怀里。
雪松味儿混杂在温泉热气里扑腾着陆南岐的脸,耳朵,脖颈,气体蒸熏之处皆留下一片湿红。
谢宁阳脑子昏昏沉沉,他从没有过这么频繁的发烧和这么难度过的易感期,也可能是因为没有抑制剂的缘故,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连骨子里都爬出丝丝缕缕密密麻麻的痒。
更让他觉得奇怪和难以启齿的是,他的腹腔变得热热的,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而且是那种内部灼烧的热,而不是发烧导致的外部皮肤发软发烫。
他滴着温热水珠的手搭上陆南岐的膝盖,热热的蒸汽让他清醒一些,后面的东西膈得他不好受。
“这样好点吗?”陆南岐关心的询问从身后传来。
谢宁阳咬着唇,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回过身,水里太滑差点没坐住摔下去,陆南岐单手抱住他将他提上来坐好。
谢宁阳攥住陆南岐的胳膊,一双迷迷瞪瞪的眼睛看着他,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又转了回去,留下一颗圆圆的脑袋对着他。
陆南岐一头雾水,他探起身去看谢宁阳,目光却在触及水面时顿住,然后无声地笑了下。
他坐回去,哗啦啦的水声也掩盖不住他声音里的愉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想要就直说嘛,我又不是不给你。”
谢宁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看他只是想让他先离开一下,他好那啥,陆南岐倒好,直接先入为主,给他扣上这么一顶帽子。
“你自作多情什么呢……”谢宁阳带着怒气地说,但这其中传达出的怒意多多少少让生病给削弱了下去。
冒着热气的水面翻腾起水花来,一阵天旋地转,谢宁阳被他摁在岸边,腿胡乱拍打着水面,他手挣扎着揪着一些草,气势汹汹实则有气无力地说着些话,“陆起……你给我滚开,你丫的,滚……”
这么一副场景陆南岐不可谓不眼熟,只不过这回才是正确的位置,他满意地勾勾嘴角。
谢宁阳的挣扎疲软无力,陆南岐一只手就能控制住他别乱动。
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想做下面的,谢宁阳用尽力气吼道,“让我做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