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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噩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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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对着窗外梅林品茶作诗,竟不觉时间流逝,直到门外进来个丫鬟请主子们点餐食,这才惊觉已是夕阳黄昏后。

“索性今晚办场梅花宴,好叫咱们品品这雪中君子的韵味。”英莲眼睛亮晶晶提议。

宝钗来了兴致,顺着她的话问道:“怎么个品法,这腊梅也能入菜么?”

“能,怎的不能,只要没有毒什么不能吃,便是有毒也不怕,有的是法子整治它。”英莲眉毛扬得高高的,讲起这腊梅花来头头是道,“腊梅花不单单是香,它的根、茎、叶、花、果皆可入药,且用腊梅窨制出的花茶别有风味,很是不同。”

“待我过些日子窨制些腊梅花茶给你送去,你定会喜欢的。”

“好啊,那我便擎等着你的茶。”宝钗冁然而笑“你制的花茶没有哪个我是不喜欢的,只愁你做的不够我吃呢。”

“你可别在这儿愁,我做的那些好险全孝敬给您宝姑娘了,便是夫人想多要点我都拿不出,你若不够吃,只管叫你家呆哥哥给你做去,他可乐意的很。”英莲两手一摊,撇了撇嘴。

宝钗无奈:“哥哥制的茶和你制的茶自是不能比的,虽是照着你给的方子制的,叫我喝来却总差些味道,不及你一半儿的好。”

“这话可不敢叫那呆子知道,否则只怕半夜要偷偷躲被子里擦猫尿,哭着说妹妹不喜欢他了。”英莲毫不客气嘲笑起来。

甄宝玉也嗤笑一声,很是赞同。

这倒真是她那个傻哥哥能做出来的事,宝钗如此想着,不由也拿帕子捂嘴笑起来。笑着笑着三人对视一眼,安静几息,又不约而同再次笑起来。

好半晌才勉强停下,英莲捂着肚子趴在矮几上,朝着宝钗二人摆手:“哎呦,我不行了,别逗我笑了,快些想想晚上的梅花宴罢。”

宝钗喝茶顺了顺气,看向甄宝玉:“我却是不知这腊梅花怎的入菜,宝玉你可有头绪?”

“不知。”甄宝玉摇头,又看向甄英莲,“你来点。”

“好啊,今儿个让咱们宝姑娘和宝大爷掌掌眼。”英莲爽快应下,扭头问那个候在一旁的丫鬟,“灶房都有些什么,鸡可有,鱼可有?”

那丫鬟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几位主子:“回莲姑娘的话,全都有,只是厨娘也没用腊梅做过菜,只怕做不出不合姑娘们和宝大爷的口味。”

宝钗闻言不欲为难下人,便同英莲二人商量:“既如此便简单吃点,这梅花开得这般好,祭了五脏庙也怪可惜的。”

“善。”甄宝玉对梅花宴无甚想法,或者说他其实对于吃什么都无甚要求,能果腹便可。

倒是英莲兴致高昂,眼珠子一转,冒出个自认绝妙的主意来:“不若我亲自下厨,做几道腊梅佳肴给你们尝尝?”

“这怎么行?”宝钗不同意,压住蠢蠢欲动的英莲,“你还没那灶高呢,仔细伤着自己。再如何也不至于让你下厨给我们做吃食,到底是大家小姐,可得爱惜自己的身子,灶房是你该去的地方么,万一磕了碰了,我怎么和干妈交代,怎么和甄伯母交代?”

一连串话直把英莲说的眼冒金星,可怜兮兮的讨饶:“好姑娘,我的宝姑娘诶,快别念了,我头疼。”

“可我就想要梅花宴嘛,好姑娘,你就依了我这一回罢。”英莲不死心,晃着宝钗的胳膊撒娇,又转头朝甄宝玉疯狂使眼色,想让他帮忙说话。

宝钗淡淡开口:“你可别看他,我不同意便是不同意。”

甄宝玉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假装看不见英莲的暗示,他确实不敢帮英莲求情,转而对着那丫鬟嘱咐:“多做几道莲姑娘爱吃的菜,炮制时仔细些,去吧。”

那丫鬟领了命忙不迭退出门外,赶紧去灶房叫众人动作起来,再晚些只怕要饿着姑娘们和宝大爷了。

当晚,宝钗三人便住在梅林别院。因着三人年岁尚小,犯不着讲什么男女大防的规矩,又是好几日没见,两位姑娘有说不完的话,便干脆睡到一处。

至于甄宝玉,是英莲硬拽过去的,义正言辞说什么怕他做噩梦,其实只是想逗弄逗弄这个故作老成的小孩儿。

三人玩闹到半夜,被不妄再三念叨才勉强闭上眼睛。甄宝玉心结已消,连续几日堆积的困倦席卷而来,几个呼吸间便睡得不省人事。英莲到底没吃上她心心念念的梅花宴,临睡前还在和宝钗嘟嘟囔囔个不停,不知何时也没了声音。

屋外下起雪,飞雪飘落点染梅妆,最难学是蕊生香。清幽梅香沿着窗缝流淌进来,宝钗躺在好友身边,感受英莲和宝玉的心跳,舒展眉宇,放松心神,做了一个满是梅香的好梦。

梅林一别,转眼便到了正月间。

在海上飘了一整年的薛家二老爷带着妻眷回府,还带回来不少新奇玩意,惹得薛蟠铺子也不去了,镇日带着妹妹去二伯那里转悠,蹭吃蹭喝蹭故事,很是过了个肥年。

这日,正月十五元宵节,夜里金陵城中有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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