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事,就这样一路走回了将军府,直到这时白云起见他还不肯放手,才轻轻动了动指尖,想让他松一点,太紧很热。
徐昭只觉得这段路太短,他还没有握够就已经到了家门口,似乎也没有再握的理由了,只能遗憾松手,连眉头都怂下了。
诶?
热源离开白云起便有些恍惚,回头去看徐昭时才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心里诧异。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失落了,不愿意松手?
莫名地,她起了一点怜惜之意,指尖又攀上了那黑色衣袖,慢慢爬进袖里。
直到两手交握。
徐昭一怔,下意识动了动指尖。
白云起道:“别握太紧了,热。”
她不想等松手时满手是汗,这就太破坏氛围了。
至于破坏的是什么氛围,她说不清也不想说。
徐昭高兴了,柔声道:“好,听你的。”
两人就这样十指交握回了小院,久久未曾分开。
几日后,白云起与徐昭应长安之邀去了她的宫里。
长安大大咧咧地坐下,身旁的云雀像往常那样随行侍奉。
她道:“父皇说等我走了,便要在京城修一座公主府,以后若无召见便不能再住在这宫里了。”
长安这次一走便是去封地接任,执掌一城兵权,等同王侯,按照规矩是要外立府宅,享受王侯待遇。
一般的王爷侯爷还觉得这样方便,一来自家府宅不比在皇宫里拘束舒服?二来也更方便他们与朝臣相交,巩固权力以争皇位,历来历代皆是如此。
可小丫头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要搬离自小住到大的宫殿便像天塌了一般难受。
她扑倒嫂嫂怀里撒娇求哄,白云起便依她。
徐昭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丫头也要走了,权当把夫人借给她一会。
长安赖了一会就乖乖起身把嫂子还给二哥,她收拾好了伤感之情便恢复了古灵精怪的本性,两只水灵大眼溜溜转地打量对面两人,嘴角露出一抹调笑:“你们这是和好了?”
徐昭喝茶的动作一顿,放在桌下与白云起交握的手微微冒汗,他不动声色,否认道:“什么和不和好,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长安嘿嘿一笑,开始揭他老底:“少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李公公说,嫂子曾向官府要过和离书。”
徐昭现对“和离”一词都快着魔了,一听便要否认,却被身旁的人给拦了下来。
白云起倒是坦诚:“先前有些误会,是我病急乱投医。”
长安只从李公公那听说过此事,并不知道内情,听了嫂子的话还真以为是件小事,故而大大方方地打趣:“二哥你可把我嫂子看好了,等明年我回来,希望能有个小侄子玩。”
咳咳。
徐昭呛到了,神色恼怒:“你这丫头,是仗着要离京没人管了不成?一会我便去找姨母,让她派王嬷嬷与你随行。”
王嬷嬷是宫里有名的教习嬷嬷,自先帝在时起便负责公主妃嫔的礼仪教导,连王皇后也曾受教,身份颇高,深得帝后敬重。
果然,长安一听到王嬷嬷便大惊失色,窜到嫂子这躲藏,却不料刚好撞见了这案下交缠的两只手。
她的嘴巴微张,聚出个圆圆的小洞,让白云起想起现代的o泡牛奶。
被妹妹撞见与夫人举止亲密,徐昭有些羞涩,但见夫人稳如泰山,便又稳住了心神,对啊,他们本就是夫妻,牵手也无妨,本该如此。
白云起见他终于反应过来暗叹一声,下一刻理直气壮地将交握的手抬上桌面放置,悠然自得道:“那便承你吉言了。”
长安下巴都快脱臼了,不是,怎么与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她不懂,她凌乱了。
白云起又说回方才的话题:“我与你二哥感情甚好,若无意外便不会和离。”
长安注意到这话的漏洞,立即想发问却被抢先一步。
徐昭问:“若有意外呢?”
见提问的人是他,白云起蒙蒙之间似乎懂了他近日来的忐忑之心,笃定道:“若有意外,便执手解决,轻易不言弃。”
她能给的保证就是这样,一切尽力而为,若超出能力或是天灾人祸,也只能听天由命。
她不是个爱作绝对保证的人,只因她的话,说出便会做到。
徐昭懂了她的意思,许多日的不安终于散去,一颗浮心终于有了归处。
两人情深对视,氛围无比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