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处理完善。”
这话一出来,李老粗霎时间火冒三丈,猛得将人一脚踢翻,骂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说着便又给了地上的人一脚,眼睛瞪打,显然是怒极了的模样。男人忍着火,扯紧了对方的半侧衣襟,贴在陈维静耳侧低着声音道:“你最好是能赶在张庆回来前解决此事,要不然……”
他眼神如刀,手上力气越来越大,最后猛地将人向自己一拽:“出了事你就是那替罪羊。”
陈维静浑身发着抖,连声音都带着哆嗦,颤颤巍巍小声回道:“我,我知道啦,我现在就去办。”
他在李老粗松了手后的第一时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刚要跑走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听起来带着滔天怒火:“鲁任佳呢!还不滚到老子面前!”
他的脚步霎时一顿,神情紧绷慌张回身看向李老粗。二当家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一脸铁青。他逐渐靠近陈维静,张庆也逐渐靠近自己。
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左眼处仍带着那日留下的刀疤,他一脸燥怒的模样,不知道谁今夜又是他的出气筒。
李老粗察觉不妙,赶紧快步朝着陈维静走去,按住男子发抖的手:“去找那姓谢的。”
“快去。”
“可你......”
男子似乎在担忧着自己老大的处境,怎料李老粗将男子的手向后一甩拦住了他的话,示意着人快走,可陈维静却还是呆在原地。李老粗听到远处张庆嘲自己喊道,大致应是让自己过去。他脸上不耐之色尽显,却也只能再侧身摆手,催促着人快些离开。
“李老粗!可曾想哥哥我啊!”
脚步声混着在山谷中回响着的浑厚嗓音。身前来人正逐渐靠近,身后那人却阵阵踌躇。李老粗感觉罄峡的天从来没这么阴过,他再次朝身后人低声呵道:
“陈维静。”
“快走!”
那男子终于抬腿跑远,李老粗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是没了这隐藏的危机,一颗心也全部落了肚。他现下满是劫后余生,幸而自己突然兴起问了陈维静一嘴,如今所有隐患均已被扫除,就算张庆要同自己撕破脸皮……
他有什么理由?
想到这儿,李老粗又感觉神清气爽起来。他勾起了唇角,带着些许夹杂了嘲弄的胜券在握,大步走向张庆。
“当家的怎个短短几日便回来了,不说是要在那通马路多商量几日吗?”
他张着双臂上前,和那人假呼呼地抱了个满怀,闻到了张庆身上仍未散去的酒气与胭脂香。李老粗皱了皱眉,暗自揉几下鼻子,向后退去几步,尬笑道:“看来张兄这几日属实是……”
他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词继续下去,最后只能张冠李戴接上话:“酒足饭饱啊。哈哈。”
张庆闻言面露喜色,猛地一拍李老粗的背:“我还是喜欢和贤弟说话!一路上那几个哑巴,一个巴掌也拍不出半个响。”
他走上前,揽住那人的肩膀,带着他向前走:“只是我听说这几日,咱寨子可还真是热闹啊。”
李老粗闻言,心中一惊眼中露出些不自然,但很快被他掩盖下去。
“是吗?还好啊,一切如常。”
他不习惯被人揽着肩,想要默默推开张庆的手用了力气却毫无效果,与其说是被人带着走,倒不如说是被人裹挟着走。
李老粗直觉不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顺着张庆,听到他的声音在旁侧响起:“哦?但我可是听说你把那将军女给放出来了。”
“啊,确实如此。陈杏儿前几日同我说最近山上总是有怪人出没,拜托我找一护卫。当时那寨中精锐大多都随着大哥走了,留下的人只能堪堪够巡逻用的实在是掉离不开,我这才将那女子放出。”
这天热得人发闷,连汗都蒸不出去。张庆胳膊所压之处更是严重,现下已然汗如雨下。
李老粗顿了下,接着说:“不过大哥放心,我已让陈杏儿寸步不离跟着那女子,保证她决计没做出任何有害我们的事儿。”
胖男人微微侧头紧盯李老粗,声音低沉:“哦……这样啊。”
他看了许久,只能看到那人的侧脸。李老粗感受到脸上怀疑和炽热的目光,但并未回头去看。不多时,张庆似是信了他的说辞,收回了目光。
那人突然拿下了手臂,却也停住脚步。李老粗回头看去,见到了对面的满脸自负。他右眼皮突然猛跳起来,直觉不对。
“那我的人怎么没了音讯?”
他听到不远处张庆的质问,余光却扫到了陈维静脸上又带上了慌张正跑过来。那人不出片刻便跑到了他身后,耳语道:“人不见了。”
李老粗浑身汗毛直立,立刻反问:“谁?”
“鲁任佳。”
“鲁任佳啊。”
面前和身后重合的名字像一剂猛药没有兑水便咽下了肚。李老粗直觉一瞬间头晕目眩,连站立都变得堪堪难行。
鲁任佳,那具尸体。
他看到张庆带着笑脸,接替自己成为了那个胜券在握的人,这让他想到了被打断左腿的那个羞辱的夜晚。
可千万别是到了这混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