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双手搓了搓膝盖,脸上溢满幸福,
“那可真是出息。”风途紧接着又问:“那他怎么没接您一起去镇上生活?”
“我想陪着我丈夫,而且这房子总得有人看着不是。”她环看着屋子,怀念起往日,“当年穷的时候,差点把这屋子都卖了,可这是我丈夫留下的,舍不得啊。”
花生吃完了,也到了要走的时候,老婆婆让他们常来坐坐。
“欸对,大蛋媳妇就是你们村养羊的那户,叫……”
“槐子?”
“对。槐子家的大姑娘。”
离开婆婆家,两人没精打采地往回走。
天色逐渐发黑,如墨汁在水中漾开,逐渐浸透了霞光。
风途忽然挺起背,浑身抖了抖,手心出现几颗花生,兴高采烈地捧给明月:“还饿不?”
明月错愕,“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风途将手里的花生放到她手心,又抖了抖身子变戏法似地变出些来。
明月看着二人手中的花生,叹了口气,“若我吃了,算是鼓励你偷窃么。”她掏出个小布袋装了进去,继续往前走。
听她这么一说,风途的高兴劲儿也没了,着急冲着她的背影喊:“只是盆花生!不值钱的!”
明月没有停驻,“那也是人家的。”
又值不了几个钱呐。风途看着手中之物,觉得被她说得自己犯了天大的罪,忽而耍性道:“那便不要了,扔了吧。”抬手便要丢出去。
“风途!”明月回头看着他,问:“白白浪费掉,便心安理得不算偷了吗?”
“那我要如何?”
“你自己想。”
风途想了想,道:“下不为例。”
“你为你自己做决定。”
若当真是杀了头羊,再怎么着人身上也会有点痕迹,最少也有些腥膻血气,若当真在他们二人身上寻到点蛛丝马迹,这事也算真正有了眉目。
二人要重新去一次蛋家。
夜深人静之时,二人悄悄翻进蛋家,各自潜入一间偏房。
房间内鼾声大震,明月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悄悄靠近床头。
床上之人的模样看不大清,但体格不小,壮实。衣服就在床头撂着,她悄悄拿起,又见旁边柜子上还有件衣物,一并拿了出来。
风途也出了屋子,两人对着月色将那些衣物都翻开来看,除了一股子汗臭什么也没有。
“恶心。”风途恨恨嘟囔一声,忙扔到了一边。
“风途。”明月指着院里晾衣杆上挂着的,走去拿了件来,一对比,一般大小。
这几件衣物颜色都是差不多的棕褐色,只是有的深些,有的浅些。
“你昨天见他们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出是哪个颜色?”
风途仔细看了看,摇摇头,“天这么黑,我又不能趴在他们身上看。”
“你鹰一样的眼睛呢?”
风途幽幽抱怨:“你可别再调侃我了。”
此时明月有些后悔:早知道昨晚就该检查的。
看着她烦心的模样,风途拿过那件干净的就要撕,明月忙拦住了他,“你做什么?”
“蒙脸,逼问他羊的下落。”
明月有些犹豫,“万一不是呢?”
“那也算了了你的心思,我的银子不要了,就当我……买开心。”
“不行,就算你蒙上脸,他一打听就知道羊是咱们弄丢的,那还能不知道是咱们逼问他吗?”
“我怕他?”
“怕的不是他,是以后没有安生日子。”
风途知道她说得对,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个安稳的地方,新生活才刚刚开始,若就这么被搅乱了也着实不忍。
他还在犹豫,就见明月将晾衣杆上的床单拿过来撕开个洞。
“你要做什么?”
“他们能找咱们,难道还能去找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