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柏“嗯”了一声,似乎是在说他知道了,随后他又问:“如果你结婚,你可以找林乐耘吗?他真的很可怜。”
“他可怜关你什么事?”谢见渔直接把他圈在座椅上,“你怎么不说我很可怜?”
谢见渔可怜吗?
确实可怜。
从小爸不疼妈不爱,关注他的外公将他看成实现野心的工具,亲密的哥哥逐渐离心,他的所有亲人都在远离他。到头来,没有一个人是他真正想要的陪伴。
像陈颂柏这种所谓的情人,也是他在自己地位稳固以后找的第一个。
在权力的漩涡里,他这么缺爱的一个人,遇上了陈颂柏这个愿意对他好的人,哪怕是为了钱,他也愿意付出金钱来维持这副假象。
他不愿意接受林乐耘,也是因为他是自己冷淡的父母向成熟后的自己施压的第一步,一旦他同意了,父母就会变本加厉地将自己揉碎重塑,将他牢牢控制住。
他的婚姻,他的人生大事,怎么可以被这么禁锢?
以往,谢见渔说什么陈颂柏都会听自己的。他在外面装模作样应付了一整天的人,回到家终于有个人愿意倾听自己,愿意理解自己,他觉得这样很好。
像陈颂柏性格这么温柔的人很难得,他不想换情人了,他这么冷淡的人就应该被温柔似水的人慢慢融化。
可是现在,陈颂柏却对他说,你能和林乐耘结婚吗?
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情人,也配管起自己了?自己只是很喜欢他的性格而已,又不是找不到下一个替代品,又不是……
本来谢见渔还沉溺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就在此时,陈颂柏却哑着声开口。
“谢见渔,我心疼你。”
“你心疼我你还做我的主?”
陈颂柏挺起身子亲了亲他的眉眼,“你以前那么累,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为你助力,我想要以后的你能够轻松一点,以后快乐一点。”
谢见渔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谎言,却发现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他靠在自己肩头,无助地说:“我不想以后的你被他们欺负。”
“没有人能欺负我。”谢见渔咬破了他的嘴唇,“这是惩罚,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抓起来关在地下室,让你每天只能看见我,每天想做什么都只能通过我。”
他说的很渗人,但陈颂柏已经无心去理会,刚刚的眼泪已经是他想了八辈子难过的事才憋出来的,现在的他收不住抽泣,只能靠在谢见渔肩头不抬头。
陈颂柏觉得可难受了,差点为了林乐耘丢工作,果然劝不是每个人都能劝的。
“时间还早,跟我出去玩。”谢见渔拉起了窝在椅子里的陈颂柏,带着他往外走,到了地库后,他对司机说:“今天你先回去,我亲自开车。”
司机乖乖下车,他才对坐在副驾的陈颂柏说:“我们去正新区。”
“正新区不是还在建设规划中吗?”在陈颂柏的印象中,那里被划到了新城,还在建设当中。
谢见渔颔首,“公司买了块那儿的地,带你去玩,顺便看看在那里建什么比较好。”
果然是狡猾的商人,嘴上说出去玩乐,实际上是出去完成工作的。
宾利驶过鳞次栉比的繁华街道,经过无数人的背影,终于在太阳完全落山时到达了正新区。
谢见渔将车开到一处还未装修的楼房处停好,陈颂柏有点不敢相信他会带自己来这里玩,毕竟像谢见渔这么爱干净的人,看起来不像是会踏足踏足这种地方。
他一路领着谢见渔进入楼层,来到负三楼,这里的装修瞬间变得高大上起来,跟外面破败的样子形成两个极端。
推开门进去一看,陈颂柏面无表情地往回走。
谢见渔把他往回一拉,陈颂柏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这里面装修更加豪华,各种牌桌齐聚一堂,音乐中的奢靡流露到了每个人的脸上,大家汇集在一起猜着输赢——这赫然是个赌场。
陈颂柏仰起头看谢见渔,内心腹诽:你还涉黑啊?
像是感受到陈颂柏目光的不对劲,谢见渔靠在他的耳边说:“这不是我买的那块地皮,这是林诏买的。”
刚说完这句话,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保镖便走到了他们面前,“谢总,林总恭候多时。”
他们跟着保镖往里走,里面竟然还有打黑拳的,收租的,卖ying的,陈颂柏不觉得震惊,只觉得好笑。
果然,像林诏这种烂人,他们家能经营什么好生意?不过是裹了一层白衣的黑吃黑罢了。
思绪刚到这儿,就传来一道满是戏谑的声音,“呦,还把这货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