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藤蔓表皮是一种诡异的青紫色,表面布满细小的倒刺,如同一根毒蛇在棺内昂首游走。
就在其倒刺颤抖的一瞬,似乎将要对着司少棠胸口处发出攻击时,说时迟那是快,年予竹先其一步徒手抓住了那布满倒刺的藤蔓。与此同时,司少棠也猛地拔出匕首,对着其根部刺去。
藤蔓应声而断掉落在两人中间,两人也听到棺木外面一道刺耳的嘶吼声,随即迅速退去。
掉落在两人中间的藤蔓还在无意识地摆动,散发出阵阵腥臭的气息,好像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断开。
司少棠恶心地捏住鼻子,对着那个半截藤蔓又狠狠刺了两刀。直到那藤蔓不在挣扎,司少棠才对着年予竹问道:“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年予竹看着破碎的底部,自然明白她想说些什么,随即将灵力汇集在手中,对着棺木底部狠狠拍下一掌。
“轰!”
灵力炸开的瞬间,整座木棺剧烈震颤,底部木板应声碎裂。
掉落的瞬间,天空中正好划过一道闪电,照得四下一片惨白。司少棠的瞳孔骤缩,这才看清她们两人竟被掉在一棵树上。
这棵树生得繁茂,离地起码十几丈,并且这树上密密麻麻还挂了不少各种木材制成的棺材。
在失重坠落的刹那,司少棠旋身将年予竹箍进怀中。无数枝杈化作鞭子般抽来,硬是用她的后背为年予竹筑成一道血肉的屏障。
倒不是说司少棠有多在意年予竹,而是她早就打定主意借此机会博得年予竹的信赖。年予竹灵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司少棠笃定给年予竹当这个人肉沙包不会受伤。
果然,就在司少棠抱着怀中的年予竹快要摔在地上时,身体被流云接住,缓缓落在地上。
身体触地的瞬间,司少棠感觉整个后背好像被凌迟过一样,又麻又痒还火辣辣的疼,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
“嘶——”
年予竹翻身站起,看到司少棠躺在地上缓了许久才慢慢起身,神情不由有些动容。
司少棠起身后顾不上身后的伤口,就被身后的大树所吸引。
抬眼看去,这棵树上挂满了各种柏木棺材,每具棺材都被粗大的藤蔓贯穿,有些年代久远的棺材已经破败,露出里面被藤蔓缠绕的干尸。枯槁的面容上,开出一簇簇妖艳的白花,就像是在吸收着棺材里人的养分一样。
她不由有些咋舌,到底是何方妖物,练得什么邪功,竟然如此耗费人命。
这林宅难不成是个妖怪开在荒郊野外的黑店?
“司姑娘,你的后背…好像受伤很严重。”
司少棠转过身看向年予竹,见她面色不忍,作出一副不要紧的样子道:“不碍事的,小伤罢了。年姑娘你没事就好。”
说完还笑着把不断滴血的手背到了身后。
心中却暗自气恼:装大发了,要是知道这颗树上的藤蔓全都带倒刺,说什么也不可能护着年予竹摔下来。
年予竹见她受了重伤,却还不想让自己知道,悄悄把滴血的手背到后面,心中更觉感动,暗自下定决心回了渡仙门要好好报答她。
“年姑娘你看,那树木中间的位置怎么好像有个人在里面?”
年予竹看向司少棠指着的方向,定睛一看。
果然那树心里正站着一个人,被藤蔓捆得结结实实。
这女子面容清秀,身着一身白色道袍,脸色略显苍白,就连呼吸都很微弱。
“这人定是个妖道,在修邪功。”想着自己后背火辣辣的疼,司少棠举起手中匕首就要刺下去。
年予竹却抬手按下她的匕首,阻拦道:“这道士早就气若游丝,倒像是有人借这藤蔓为其吊命。”
司少棠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道:“那又如何?反正肯定都是一伙的。”
说完又要刺去,却又被年予竹拦住:“或许她并不知道有人为她这么做,先别盖棺定论。”
司少棠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但她不受点伤,怎么能引出幕后之人呢。”说完拨开年予竹的手,还是拿着匕首对着树中人的肩膀处刺去。
“你…罢了。”年予竹没想到她这么不听劝,但事已至此,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司少棠见状说道:“放心吧,我只是轻轻地刺了她一下,都没一个指头深。”说话间,还把匕首上露出的血迹给到年予竹看。
就在此刻,两人忽然听到不远处林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一阵杀意迅速向着两人靠近。
远处的闪电下,露出的一颗巨大蛇头,额间生着第三只竖瞳,通体漆黑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司少棠不由向后倒退了一步:“坏了,这妖好像有点厉害。”
年予竹突然抓住她右臂道:“快跑!这是要化蛟的腾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