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把手举起来,不许动,”沈蓦阑一脚踹开包厢门,晃着刺眼灯光的包厢内的熙攘霎时扑面而来,浓重烟酒、香水等各色气味混杂在一起,让经受过不少大场面的沈蓦阑都忍不住皱眉。
站在后面的几个人快速跟进利落地收拾战场。
刘大队长领先一步已经在里面转了一圈。
这次算是缉毒队的行动,刑警队主要是打配合,沈蓦阑这边只带了三个人。
事情还是要追溯到“连环失踪案”,却也不是和案子十分的相关。
几起失踪案怎么都绕不过西文酒吧,沈蓦阑他们明察暗访,甚至多次以协助调查为由,要求老板、服务员协同调查,都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却在某天偶遇了一群疑似逃课学生,沈蓦阑秉持着关爱祖国花朵的职业责任才上前,谁知这饱含职业道德的一瞥,直接给缉毒队喜提业绩。
“啧,就这还他妈祖国的花朵,我呸,tm简直就是一群蛀虫,”刘大队长骂骂咧咧。
“别动,”沈蓦阑一脚踢到正偷偷摸摸动手动脚的黄毛屁股上,厉声警告。
没多少肉的骨头架子上套着荧光色的短袖,没稳住身子,一个趔趄往前,头上的黄毛就那么丝滑的飞了出去,啪叽一声在沙发边上落了地。
“你…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黄毛气势汹汹顶嘴,眼神掠过沈蓦阑呼之欲出的肌肉,强打着精神把话说完,忍不住瑟缩。
“管你谁是谁,”一个眼神,蒋升就把那人治的服服帖帖。
这场聚会还没过半,大多数人都处在清醒和不清醒的临界点,一群从小想要什么有什么的年轻人,为了追求刺激,什么都做,放眼望过去,全是些十七八岁的高中生。
梁遣年的上半身完全仰在沙发上,一个欠身,地上的黄色假发就落在了翘起的右脚上,还颠两下。
“别装大爷,站起来,”沈蓦阑推了推人。
“头疼,”顺着沈蓦阑的力坐起来些,梁遣年揉着太阳穴。
黏糊糊的腔调配上这个环境听得沈蓦阑直反胃,脚尖精准锁定梁遣年上下晃动的右脚,踉跄一下,梁遣年才借着沈蓦阑的力站起来。
“你…你。”
黄毛算是位数不多清醒的一位,眼神一直跟着沈蓦阑,看到那边哥俩好的互动,一脸震惊的指着梁遣年,语气里尽是被不可置信的悲壮。
沈蓦阑凌厉一眼,比个安静的手势,黄毛再多不甘心也发泄不出来,干脆扭过头,不往这边看。
两个人来到包厢角落座位,纵览全局,一个一个人头数过去,“没错,一个没少。”
“陈梧还是约不出来,不过那几个,”梁遣年指着一块区域,划了四五个人,“特别是荧光橙的那个瘦猴,和陈梧关系不错。”
沈蓦阑瞧过去,正是那个黄毛。
按照先前的线索,陈梧自然是关键人物,只是虽然陈梧担了个校霸混混的名头,但实际上参加这种聚会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更是连酒吧都很少来。
“没有,有这几个人不愁请不来他。”
说完这些,梁遣年又开始向沈蓦阑数落,“说这群人笨吧,追了这么久才给他一网打尽,你要说精明吧,还敢随便把人往里放,连毒都敢碰。”
“都带走。”
收拾的差不多,一屋子的人排着队被带出去。
这里九成九都是还没毕业的中学生,一个个穿金戴金、呼朋喝友,不是仗着家里有钱就是仗着家里有权,脑子没长多少,胆子比谁都大。
有的脑袋都快低到地上了,有的梗着脖子要拿人是问,还有面不改色、游刃有余。
梁遣年收回目光,落在包房的满地狼藉上,无声叹了口气,拐着音,“上赶着掉脑袋,”最后被沈蓦阑“押着”带出去。
包厢门口站着四五个服务员,低着头一言不发,站在最前面的男性恭顺的弯腰送走一干人,见梁遣年从包厢里出来,贴心的伸出右臂,说了句小心。
被走在最后的沈蓦阑一撇,横着的手抖了抖,往后退了两步。
一行人回到警局已经过了零点。
里面却忙的热火朝天。
梁遣年喝下第三杯滚烫的热水,沈蓦阑才抽出时间来问话。
喝得一身酒气,梁遣年的外套早不知道被自己扔到了那里,拿起沈蓦阑靠椅上的毛毯披到身上。
今天是周三,本该是各司其职的日子,一群不安分的学生却商量着逃课,从上次沈蓦阑在西文酒吧和这群学生接触开始,刑警队的眼线就瞄准了他们,后来翻到的那张照片更是引得刑警队一众怀疑。
把这群在成年这条线上上下浮动的人叫来问话这件事,本不必拉一两个星期这么长的战线,但一个个的身份匪浅,在陈梧面前铩羽而归,刑警队就考虑想个方法迂回前进。
结果成也是学生,败也是学生这个身份。
最后,梁遣年凭借着混不吝的气质成功混成其中一员,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群人天真,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大半,更是牵涉了毒品。
正好给借题发挥找了由头,但是不同学校、不同年级的人,想对个时间一网打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