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犹豫不决,坦坦荡荡地按了按傅诗音家的门铃。
门铃声清脆空灵。
顾南风按了好一会,可是里面一直没有动静,也不见人来开门。
她有些着急,上前一步,大力拍着门,心里有些慌,语气不受控制,“傅诗音......傅诗音,你在家吗?”
回答她的是她在空旷楼道里的回声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她急得掏出手机想打傅诗音的电话,这时她听见房间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欣喜不已等着傅诗音来给她开门,可不知不觉等了好久,门还是紧紧关着,没有人来开。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顾南风似是想起什么惊悚的画面,她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面如土色,她颤颤抖抖地拿手机拨打求救电话,嘴唇干裂,嘴里喃喃着:“傅诗音,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我数三下,三......二......”
“咔哒~”还没数到三下,门就开了,傅诗音穿着一身黑衣长裤出现在眼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眼中有些疲惫。
真切见到傅诗音的那一刻,顾南风大脑一片空白,她凭借着本能,扑过去搂着傅诗音,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紧紧抱着,她嗅着傅诗音身上熟悉的气息,无比安心,又抱得紧一些。
“阿音,你吓死我了,刚刚为什么一直不开门,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担心你”三个字未说出口就被傅诗音生生打断,她挣扎着推开顾南风,语气冷淡:“顾总,请自重。”
“......”
一句话将顾南风拉回了现实。
她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彻底清醒了,她站起身,恢复冷酷无情的表情,一瞬不瞬盯着傅诗音看。
她是变脸的吗?怎么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吴菲说你请了病假,我怎么不知道,我身为XY传媒的老总我觉得我有权力过问,......核心领导层身体抱恙,我于情于理都得装装样子关心一下。”
顾南风抱着臂打量傅诗音,看样子是已经自动删去方才失态抱着别人嘘寒问暖的记忆了。
“谢谢顾总关心,过几天我就会回到工作岗位上,不会落下工作的。”她语气淡淡看了顾南风一眼,就要转身关门。
“等等......”顾南风下意识去抓傅诗音的手,她只是轻轻抓了一下,却没想到傅诗音罕见地闷哼一声,发出呻/吟痛苦的声音,仿佛顾南风的手是极为烫手的物件,一触碰她她就下意识颤抖,瑟缩着要挥开顾南风。
顾南风察觉到不对劲,她上前来拉过傅诗音的手,不顾她的意愿,扯着她的袖子往上,才扯到一半,她的肩膀忍不住颤抖,眼泪不要命地夺眶而出。
“谁打的?告诉我谁打的......”她小心翼翼抚摸上傅诗音手臂上遍布青紫的淤痕,心一阵一阵的抽疼,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顾总,我要休息了。”她平静地将袖子放下来,轻轻推开顾南风。
顾南风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开,她红着眼绝望地看向傅诗音,“为什么你总是要骗我,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你当我傻吗,当我是三岁小孩?被打的还是摔伤的,我难道看不出来?傅诗音你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我,我就那么一无是处,难以相处。”
她还奇怪为什么这个天气傅诗音穿着这么怪异,在家也带着帽子和口罩。
等等,口罩......
顾南风脸色一沉,似是想到什么,她一把扯过傅诗音的口罩,揭下来的那一刻,体内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愤怒值达到了顶点,她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自言自语着:“我们去医院,我们去治疗,去验伤,然后报警。”
她颤颤抖抖地去拉傅诗音,还没挪动脚步,她就忍不住了,喉头发酸,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傅诗音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顾南风闭上双眼都是那个画面,她心疼极了。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把人置于死地地打。
“我们现在去医院。”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收拾好情绪,拉着傅诗音的手就走。
“我不去医院,要去你自己去。”傅诗音抽开自己的手,要回自己房间。
“好,我们不去,我现在帮你擦药。”顾南风也很平静,她跟着傅诗音要一起进去她的房间。
“不用了顾总,我自己来就好......”
“傅诗音,趁我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不要拒绝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在强撑着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不去医院我可以依你,你不肯说出是谁打的你,我也可以尊重你的意愿,甚至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我都可以先不计较,但唯独你不可以让我不要管你,关心你。”
傅诗音:“……”
顾南风不等傅诗音反应牵起她的手,一脸平静地走进她的房间。
*
“唰”顾南风将傅诗音扶到沙发上,跨步走过去拉开窗帘,阳光漫无目的地透进来,将昏暗的房间照亮,傅诗音下意识就要挡住自己的脸。
顾南风转身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下一刻直奔着卫生间走去,过后拿着一条热毛巾过来,她坐到傅诗音旁边,小心翼翼敷上她的脸,“你先拿着毛巾去房间自己先敷着,我去找药箱......对了药箱在哪?”她站起来左右张望。
傅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