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陶锅要一直烧水,沈愿选择用水缸。
把水缸里面的井水弄一半出来,家里的陶碗陶盆都装的满满当当,摆了一地。
小北北还太小了,怕她受凉生病沈愿不敢给她洗。沈东先抱着她继续烧水,沈愿给两个弟弟洗澡。
他先给两孩子洗头发,因为干枯打结洗的比较费劲。
重点检查有没有虱子,还好没有,不然蓖虱子也费时间,还得天天蓖。
沈西和沈南洗头的时候都觉得很舒服,搓泥的时候就觉着疼了。
但又不想沈愿花太多时间给他们洗澡,他们想让沈愿能早点休息。于是都咬紧牙关忍着皮肤上因搓擦泛起的细密痛感,任由沈愿拿瓜络擦搓身上的泥垢。
沈愿前世经常帮着院里孩子洗澡,手上力道有数。既能洗干净,又不会真的伤到孩子们。
以前给那些孩子洗,一个个扯着嗓子叫唤。
他都做好了沈西沈南喊的准备,没想到俩孩子一声没吭。
这也让他放松许多。
洗澡水很快就黑了,飘着一层泥垢。灶屋有锅灶烧火,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放了炭盆,里面烧着柴火,屋里温度不低。沈愿一直在用力出了一身汗,还怪累的。
不过好在把两个孩子洗的粉粉嫩嫩的。
别说两娃娃洗干净后,看着其实长的真好看,唇红齿白,眼睛大大的。
沈西和沈南洗完澡,帮着倒水缸里的洗澡水,沈愿去村里的水井打水。
来回几趟,沈东先洗,等他洗完,还是几个孩子倒洗澡水刷一下水缸,沈愿又去打井水,终于挨到他了。
几个小的被沈愿叫去睡觉,他自己慢悠悠的洗澡
水温适中,很舒服。
洗去了一身的污垢,头发也被洗干净,沈愿感觉身上轻了许多。
出去倒水时,月光清辉能见外面大概的样子,不妨碍出入行走。不同于前世的明亮夜晚,让沈愿不由抬头,满目星河,圆盘一样的明月高挂,散着柔和月光。
好漂亮的夜景。
不知院长和院里的弟弟妹妹们过的如何……
他是真的到了另一个时空,再也回不去了啊。
沈愿无奈叹息一口气,加快速度清刷水缸,用火把里里外外照好几遍确定干净了,又摸黑去挑水,让孩子们明天有水用。
躺下的时候,沈愿只感觉腰背一下子放松了。
他惯性把被子给孩子们那边挪了挪,实在太累,很快便睡着。
……
王三虎在县里干活的时候听过一句话,叫人靠衣装马靠鞍。
但他瞧沈愿,感觉对方洗干净了即便穿着破衣,也很俊朗。
反正村子里没有比沈愿好看的。
就是太瘦了些,要是身上有点肉就好了。
沈愿喊了两声,把王三虎喊回神,“三虎哥,你有没有认识的木匠推荐给我?手艺过得去就行,我想打张桌子和几条长凳。木头用木匠那边的,价格便宜些的大概要多少?”
王三虎仔细想了一下,沈愿手里没什么钱。家中东西能换粮食全拿出去换粮食了,没个正儿八经吃饭的地方确实不行。
“你要是应急就先打个小矮桌,搬个石头坐着就成。木匠那边有合适木头用,能赊木头。等后面村里一起进山砍柴时,三虎哥帮你上山砍,再把木头还给木匠。只给木匠手艺钱,要不了几个钱。”
大树村的山有一半是田主买下,还有一半是无主荒山。
之所以没人买,就是因为地势险峻,危险重重。上面种了东西也不好运,没什么利益营收,还得年年给衙门白交巨额税钱。
山上野物众多,常人难入。
山下百姓最多在边缘挖挖野菜,捡点柴火。只有专门的猎户才能进山一走,那是人家讨生活的手艺,自然比旁人强的。
村民不能进田主所有的山里砍柴,捡柴。买田主的柴火要花钱,家里哪有铜钱去买?
便只能整个村子组队出发去荒山统一砍柴运下山来。
一个月去一次。
下次去要等大半月。
王三虎怕沈愿急着用,“对了,你还记得昨日说的徐大贵吗?”
“记得啊。”沈愿点点头。
“他那手虽然断了一只,不过毕竟老手艺,简单的桌子还是能做的,家里也有木头。他没了手,都嫌他做东西会晦气倒霉,哪怕收之前一半的钱,木料也便宜一半,也没人找他。”
王三虎对沈愿道:“你要是不在意这些,又急着用木桌,可以去看看?”
本来王三虎也不想说徐大贵的,他选择和沈愿说,一是因为他觉得徐大贵断手是因为那富商坏,不是徐大贵命不好倒霉。
二是因为确实便宜,还省的等那么久,沈愿的意思也是要便宜一点能用就行。找徐大贵最适合。
沈愿当然不介意,他只要省钱,能早点用上。
“今日从城里回来,三虎哥陪我去一趟徐木匠家?”
王三虎咧嘴一笑,“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