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都被忘川的恶鬼吃了干净,他要师父,我们就给他一个师父便好……”
“哦~不愧是你啊无赦。”
黑白无常诡计涌上心头,两鬼阴煞面容隐隐浮笑,惹得奈何桥上的小鬼捧着汤碗瑟瑟发抖。
地府阴冷,在此居住的魂灵都是当了份差事的,卿无言拖着饥肠辘辘的身子,晃荡了三日才知,鬼也会挨饿,鬼也要银钱。
众鬼都涌往极乐世界的幽冥当铺要钱,人生悲苦,卿无言没人烧纸钱给他,遗臭万年的骂名倒是占了,但他还是去了。
碰碰气运,万一,真有呢?
幽冥当铺守卫森严,着眼进去,厉鬼煞面把手,无鬼闹事。
鬼老板算盘打得响,他贼眉鼠眼,只皱着眉头,给鬼魂们算钱记账。
“哎,这位公子可面生,您是昨儿个刚死的?”
角落的小鬼见卿无言身后微泛佛光,从容淡定,不知是哪户仙人来渡劫投胎的,便只迎着笑脸套套近乎。
生死之事魂灵看淡,不求庭前赏春花,但求现下温饱暖,可卿无言是个刚死的人,如此一问未免惹他不快。
卿无言觉这小鬼无礼,只稍瞥了一眼,漠视道:“三日前。”
仙人便是傲骨犹存,南荒噘噘嘴,这仙人话少,可他兴趣盎然,饶是卿无言的冷漠回应,还是舔着脸问了一嘴,“仙人怎地不去投胎,来这儿领银钱,莫不是人间呆够了,来鬼界游荡。”
人死不能投胎,还得让个小鬼刺激,卿无言觉这小鬼聒噪,便置之不理。
待到卿无言领钱时,鬼老板叼着一杆烟斗,吐了几口烟气后问道:“来者何人。”
“卿无言。”
“领几块金元石。”
卿无言默然,他或许,一块元石都没有。
“到底您要领几块?”
鬼老板拿着簿子,拍在案板上,这魂灵磨磨蹭蹭的,耽误时辰,他很是不耐烦。
“有多少领多少。”
卿无言顿默许久后回道。
无人烧纸钱,他便是一块金元石都拿不到的,鬼老板这翻翻那翻翻,惹得卿无言浑身不自在,莫不是找不到自己名字,可鬼老板敲算盘的样儿又不似作假。
“你果真要领这么多?”鬼老板抬眼,再次确认道。
“是的,劳烦老板了。”
他无父无母,既无知心好友,多的是江湖恩怨与仇人就算有人良善帮他收尸,也烧不了几个钱。
“这是你的,下一位。”鬼老板指了指厉鬼煞面正呵斥呵斥抬出来的箱子。
五个木箱子被厉鬼煞面抬了出来,卿无言杵在原地,傻眼了。
“仙人,领如此多的银钱做甚?拿着费心力,难不成是想去别处潇洒?”
南荒咂舌如弹簧,他不知这一身破烂的仙人,还有此等财富,只那丹凤眼窕媚,薄唇润如朱丹,但面上却透着狠厉。
南荒遂追问道:“仙人可是这儿哪里有好的茶楼,南荒知,南荒可帮仙人抬元石。”
一派魂灵眼冒金光,别家个烧纸钱只堪堪够过日子,这凶巴巴的魂灵上头,莫不是烧了一栋宅子的银钱给他。
“仙人,小的可帮你抬。”
“仙人,小的气力大……”
众鬼露出贪婪凶光,与方才讥讽之意如有云泥,卿无言视若无睹,只抬手指着南荒,道:“多谢你们的好意,我让他来足矣。”
于是乎,一高一矮二人,吃力地抬着木箱,龟速挪动出了这当铺。
无知心好友,无父无母,还有谁,会给自己烧纸钱?
“你且等着,我去问些事。”
卿无言疑虑重重,放下木箱,让南荒在原地不动。
在当铺口处,卿无言朝鬼老板问道:“无言想问,这烧银钱之人是何许人也?”
鬼老板瞥了一眼问话人,便翻簿子指认道:“乃是柳姓,名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