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胡说八道,你知道他是谁么?”他可是骄傲地抬起手指着卿无言,嘴巴停不下来,“他是地府新招的阴间使者,将来可是要位列仙班的,出不去,让地府的人如何交代?”
“神仙又如何,都得死,你们有所不知吧,他们都叫这儿鬼冢,来了都得魂飞魄散,管你活的死的。”狼妖闻言蔑视道。
鬼冢,是来这儿的人取的,来了鬼冢的不说有几万也有几千个,每到鬼冢圆月升起,红光照地,便是鬼冢魂灵的破灭之时,无一幸免。
卿无言摸着下巴听着狼妖娓娓道来,为了得到更多有用消息,他与南荒扎了个小营地,点起火堆,请狼妖再多讲些。
“在下南荒,敢问兄台名字。”
“朗月。”
“清风朗月,好名字。”南荒接茬道。
南荒对文字敏锐度高,朗月听着却是低着头,他的目光在火光中燃烧,后又自嘲道:“我妹妹叫清风,但是我却没保护好我的妹妹……”
“为何这般说?”卿无言刚找了一干净小潭,理好了凤染秋的羽毛,回来后就听到朗月唉声叹气。
“我也说了这叫鬼冢,原是半月前,我母亲出山,妹妹又贪玩,跑了出去,碰见一道士,被捉住了,我也追了上去。
这道士狡猾得很,法术高,还是只凤凰,真是奇了怪了,看着是个神仙模样,却把我妹妹炼化了,我气不过与他扭打一起,把他手咬伤了,就扔我来此处,自生自灭。”
凤凰?卿无言这半月也是日日夜夜都在与凤凰接触,但这神仙要这魂灵作何用处。
“仙人,你记不记得原先我两在阴灵阁看的书,《诡禁》就提到一术法,集齐阴年阴月阴日所生之人的魂灵,圆月红光照耀,便得一仙丹,将仙丹放在滴血的符纸上,再放上死去人的关系物,就算是魂飞魄散之人,也会就此复活。”
南荒的阴灵怪志不白看,卿无言也点点头,认同道:“记得,复魂大法,但此法阴险,之所以被《诡禁》收录,是因为会反噬,原先集齐的魂灵都会变成傀儡,至此,天下大乱,魂灵便会苦不堪言。”
知此法也会动手的人少之又少,为了复活想复活之人,平白让人间大乱,自己也不得清净,这是何必,可卿无言眼一沉,觉察他们来此不是巧合,扔了一木头到火堆中,叹气道:“我也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之人。”
在人间,这时辰出生的人被视为不祥之物,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卿无言生下时母亲就难产而死,又逢村子洪涝,所有的罪都落在了一个襁褓婴儿上,几岁时,他又被自己的爹锁着铁链,拿去大街上当奴隶一样,卖掉。
可所有人都嫌自己不吉利,最便宜的价格也卖不掉,只有自己的师傅柳寒江笑呵呵地扔了几两银子给卿无言的爹,便带他走了。
三文钱都不值的卿无言,这几两银子,对他来说就是价值连城,他无时无刻都在思念自己的师傅,他早已把柳寒江视作自己的父亲,做什么他都愿意。
……
地府内,原被罚俸禄的两个阴差被传召到了阎王大殿。
两阴差瑟瑟发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做错了何事,除了看管虎妖不力。
“说,你们照看镜花水月时出了何差错?”
黑白无常坐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喝着茶,阎王愈发头疼得紧,命簿琐事多如牛毛,老有人给自己找事干,他拍着案板质问着。
新使者本就是天庭仙官预留名册之人,出了岔子,就是大麻烦。再找人替,也无胜任之人。
“冤枉啊,阎王,我们什么都没干。”瘦阴差脸不红心不跳回道。
只那胖阴差拿手肘杵了杵他,低语:“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护送镜花水月时,突然被迷晕了。”
“迷晕?为何不上报!”白无常耳朵灵得很,听到了便端着茶杯呵斥。他现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不容易等来了个合自己眼的人物,现下不知所踪,不仅他和黑无常被批办事不力,地府也要受牵连。
黑无常扯着他的衣袖让他歇歇火,如今阎王还在,不能乱说。
胖阴差发着抖,一边磕头一边解释道:“我们本以为这只是小事,将镜花水月拿着,到地牢时便晕了,醒来也还在,我们是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确认无差错,才送来的,真是冤枉啊。”
判官对手下几个办事不力的家伙真是又头疼又无奈,他们生前可怜,赚不了几个子,死后又来这地府,好不容易有个小差,还不珍惜。
“前些日子放出的虎妖便看管不力,现下又出了这档子事,我如何教你们的。”判官严肃道。
“等等,那些妖怪想必见过,我们且去问问。”白无常脑子一转,想着路过地牢,阴差没看见,妖怪肯定瞧见了,一问便知。
“正邪两立,他们为何告诉你。”黑无常疑惑。
“你不懂,有钱能使鬼推磨,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