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实在坐不下去后,无论红袖再说些什么,她都执意要前去了。
说来不巧,张元贞在起身时天空不由分说的飘起了小雨,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红绸很快就机灵的跑去屋里取伞过来。
张元贞顾不得这场风雨,她大袖一挥,面色平静的走向风雨中。
红袖一心急,在身后喊道:“女郎!伞!”
此时取伞的红绸还没有回来,红袖觉得红绸这速度委实慢了些。
她回了一道让她安心的微笑,“无事!”
毅然转身离去,大步向前,毅然决然。
红袖在后面瞧着不经红了眼眶。
她们步履匆忙,神色紧张。
李羡吉在四处转悠时,忽然惊奇发现落了细雨下来,远处的周山不知什么时候绕了道薄雾去。
他想着快些回去时,正巧撞到了行色匆匆的张元贞。
他站在檐角下欢喜喊道:“阿姊!”
他忘记了自己额角出还留着一块狰狞的伤痕,像只轻佻的燕朝着她飞奔过去。
张元贞此时满心都是黄学士的事,完全没有听见李羡吉在喊了自己几声,更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李羡吉见她没有反应,冲到她的面前。
张元贞望着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小家伙,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还不等张元贞开口问他为何在此处时,他就先一步问道:“阿姊,山雨欲来,此时还要前往何处?”
张元贞一路走来,身上带着股清新的雨水味。
“出去办些事,快些回去吧!山雨要来了!”张元贞提醒道。
刚想转身就走,李羡吉盯着她道:“阿姊若此时出去,大抵会被困在雨中的!”
“无事!我很快就回来了!”
“那阿姊可否领我一同去?”
“莫要胡闹!”张元贞虽焦急,但说出口的话仍是温婉关切的。
不像是责骂,道有一股子的纵容在话里。
李羡吉知道她大概是有要事在身的,可他在护国寺时也曾跟着师傅们学了一些观气象之事,既然张元贞的要事不能等到雨停再去,他想着如果自己一起同去或许可以帮上些忙。
他小心翼翼的瞧着张元贞,那双眼睛里满是渴望。
张拯跟在一旁,提议道:“家主不如让世子一同去吧!或许能帮上忙说不定!”
张元贞瞧着张拯,满是不可置信,不像是张拯能说出的话,何况此时她们去的地还是林尚书府。
等等!
就在那时她似乎立即明白了张拯的言外之意。
什么能让一个人动容,情、物、财,不论是哪一种,她们都要试试。
这世间最难承的是情,最难还的也是情,黄学士的情张家确确实实承了,现在该还这个恩了。
在李羡吉的惜翼中张元贞点了头。
李羡吉也不知她要去办何事,阿姊对他很好,他也想在力所能及之间做一些帮得上忙的地方。
带着阿姊愿意带上自己的欣喜登上了马车。
狭小的空间里,张元贞静静坐着。
李羡吉坐在她的对面。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张元贞瞧到他的额角正凝着一道新鲜的伤疤,皱眉问道:“额角处怎么伤着了?”
她瞧着新鲜,应该是最近刚伤到的,难怪最近这段世间里不见他到书房里来。
张元贞忙着自己的事,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先前不见他人时就应该喊红绸她们前去瞧上一眼才是!行事不周了些,张元贞正懊恼着自己的失误。
李羡吉一听她问道,这才想起自己脑袋上还顶着块伤疤呢!
有些紧张的恢复道:“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
怕张元贞的担心,他又道:“不过一点轻伤,不碍事的!”
张元贞也没在问这伤是怎么摔成的,想起自己闺房里还有上好的祛疤养颜膏。
对他道:“我房里有祛疤的养颜膏,晚些回去我让红绸送到你房里。”
他觉得没什么,不过小小伤疤而已。
他想起她脸上的陈年旧疤,既然明明有法子,为什么阿姊却不肯将它除了呢?
“阿姊,脸上的疤是怎么形成的呢?”他忍不住问道。
张元贞楞了楞。
自己脸上的疤吗?
张元贞的神色暗了暗,扬着笑意道:“也是不小心摔的!”就同他一样,张元贞没有说出后面半句。
李羡吉显然不信,那伤疤从眉眼尾处一路蜿蜒到了下颌骨处,倒像是什么东西划破的,一点不像阿姊口中说的摔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