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吉因为自己破相的缘故,一连几日都没有去张元贞面前晃悠。
张拯同她说过学堂闹事的事,她也只是全权交给张拯,并没有多过问一句。
自从问松回来后,张元贞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她并没有因此消沉下去,照着往日的模样按时到翰林院做事,又按着点回来。
就职这几日,翰林院中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交给她,顶多在单独办公的区域看看书、去各位同僚面前晃一晃,再清闲不过。
其中什么意味在里面,张元贞最是清楚不过,她就像一个世外人般乐得清闲。
纵火案一连闹了几天,不见一点风声,张元贞就在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了时,王端带着精兵将翰林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院中的人瞧见这一幕,瞬间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张元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和着各种官员共事,听到外边吵闹声传来时,特意喊问童出去看了看。
问童回来时只见神色着急。
“家主,大司马带人围了翰林院了!”
"围院?何事这般兴师动众?"
问松只做不知,摇摇头,院中的人大多慌忙躲避,他还是从只言片语中拼凑了围院这个消息来。
“家主,可要去避避?”问松道。
张元贞有些疑惑,是什么事要这么声势浩大的过来。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带队的人将她的屋门踢开。
“受大司马命令前来搜查纵火之事,望大人多有得罪!”
那人高声喊道,摆摆手,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充斥着间小屋子。
张元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他们翻箱倒柜的动作。
问松警惕的将张元贞护在身后,默默挡在家主面前。
南燕的风俗女子大多在外男面前该是以纱覆面,张元贞顾不了这么多,平日里随性惯了,如今见到这么大阵仗的场面,问松下意识就挡在张元贞前面。
对方将她书架的书全部翻乱,案桌上的东西也不能幸免遇难,纸张落在地上,不知被谁踩了印子出来。
底下的人上前禀报并没有所收获后,对着张元贞拱手道:“望大人恕罪!”
随后扬长而去。
张元贞并没有瞧到那人长什么样,隐约瞧到了身着一身暗冷色盔甲,行事轻狂。
“那是何人,你可瞧到了?”张元贞瞧着满地狼藉,一脸心疼,问问问松可认得。
问松略有所思后,半天才想起此人是谁来。
“大司马王端的第八子!”具体叫什么,问松还没想出来。
他隐约记得此人是在梁州任职,如今无诏返京,怕只怕只有大司马王端才有这等本事了。
问松继续道:“我曾在梁州遇到过此人,这个时间点该是在梁州任职才对!”
无诏返京?
张元贞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按理来说各地官员没有皇帝诏书的调动是不得私自回京的!
如今这么明目张胆的,怕是还有不少渊源在!
一个想法闪过,张元贞想到什么,急忙向外边冲出去。
问松见家主失仪的向外冲去,连忙跟在她身后。
她一路疾行,快到大门口时,见到那些团团围住的精兵正死死把守着大门。
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员站在旁边瞧着。
张元贞挤开人群,看到了里面的光景。
王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跪着的人。
已经年过半百的人,在士兵扣押下依旧跪的笔直,脊梁不曾弯过半分。
“王端,你这是何意?”
“黄学士怕是不明白吗?如今人证物证具在,特来奉陛下指令将人扣押!”
“何来人证物证之词,你这是在诬陷朝廷命官!”他声声泣血,死死盯着王端。
王端神色高傲,“底下的人已经从你院中查出火药的存在,你家中婢女也指认了府中大量火药的存在!黄致远,你可认罪!”
黄致远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听到这个说辞,仰天长啸道:“王端!你所作之事也不怕万民唾骂吗?”
“终有一日,你会自食恶果的!”
他的神色愤怒到极点,看起来狰狞万分。
王端神色一凝,底下的人很快就将他的嘴堵好,带走了。
一场完美的闹剧,此时才算结尾。
张元贞这才想明白了,原来他们的目的在这!
王端一走后,私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黄学士一心为民,怎会做出纵火损坏百姓文书户籍之事!”
“小声点,莫不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只怕林学仕难逃此劫了!”
……
百姓户籍文书损毁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事,地方官员那边也有备份,若是京中毁坏大可从地方调度过来就是。
这场戏怕是王端一早就想好了刀尖指向谁了!
张元贞在曲江时也听说过不少黄学士之事,百姓对其也很为敬重,如今这遭不过是掩人耳饰,一开始就是奔着黄致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