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不知是觉得可笑还是替黄学士唏嘘。
竟恨他至此!
想着,张元贞不禁失笑起来。
可真是可笑!
“家主,那天可要派出暗卫……”
“那天定然会有重兵把守,这番行事不妥!”
“那我们只能眼睁睁瞧着黄学士……”
“……已成定局了……”
若是私下派人将人救出来,先不说她们要损失多少人,这部是险棋,稍有不留意下一个被灭门的就是张家;再者,黄学士一世英名,他也不会放任自己真安上乱臣贼子的名声的……
无论是谁,这场棋局的结局都已注定了……
她如今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护一护黄学士的家眷,岭南流放之路不好走,路上流放之人多未达岭南就丧命路上!
她得想办法安排好这一路上的事宜!
张拯也不经咂舌,君王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这世道总是好人多劫难!
此时,张拯又想起了张元贞吩咐的另一件事。
“家主此前你让我私下暗访当年萧氏后人的消息,如今已经开始初见眉目了!”
“可有具体消息了?”
“目前只知萧氏幼女在承佑十八年消失在京中……”
“承佑十八年……”张元贞呢喃着,“是张氏举家迁回曲江的那年!”
“正是!”
“一个大活人怎会莫名消失在京中?当年抄家时未能寻到的人……莫不是有人将其接出京中,断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张元贞在那年有着不少记忆,她努力在脑中回想起那年的点点滴滴。
“兄长也是在那年不见的……你说兄长会不会在在逃走后为了救萧氏幼女……”
听着张元贞的联想,张拯也不能确定其中的是非,这是这个说法也并无不可能;张拯理不清楚其中的关系。
当年的事他也单是知道大概,先帝为什么要灭了萧氏满门、以及昭世子为何要刺杀太子也就是当今的陛下。这一桩桩一件件中有着太多的谜团。
张元贞也只是推测,其中种种究竟是怎么样的她也不知道。
当年张家因她兄长刺杀太子之事受牵连,父亲周旋许久只是丢掉官职,举家又迁回曲江,此外没有半点风声透出要斩杀兄长的消息,兄长是在流放途中不见的……萧氏当年做了什么惹怒圣上而被满门抄斩,张元贞打听许久也得不出准确消息。
父亲在世时对这些事只字不提,只是一味对着她说“张氏蒙冤!”
兄长刺杀太子事真,为何张氏其他人却并没有受到牵连?
这个问题困扰张元贞多年,却终不得解。
星河斗转间和这些事情有联系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了,想要寻求答案,当真是难上加难!
“在去查查!凡事总有因果!我不信这些事会完全密封的!”
张元贞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想要把这些事情理清楚还要慢慢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张元贞最不差的就是时间。
“是!”
“慢慢来,总会有结果的。”
张元贞这几日并未休息好,脸上的疲态怎么都掩盖不住,张拯有些忧心。
“家主,近日可是休息不好?这些杂事可以先放放。”
“与张家有关的事都是要事!”张元贞郑重道,“在这些微末中拼凑出来的或许就是张家的未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张元贞内心有种直觉,只要知道了这些始末,张家的未来或许就从这其中来!
她身上存放了张家人的希望,虽为女子,但她也想拼尽全力去完成这场豪赌,并不是只有男子才可以,她们女郎也能做好!
张拯嘴快,下意识就说了这么句话,得知张元贞生了恼意,他立马跪下请罪,“属下嘴快,望家主责罚!”
“我并未怪你!快些起来吧!”张元贞解释道:“我知你为我好,只是这些事情弄清楚了,我才觉得安心!”
张元贞轻叹息。
今日天气晴朗,窗外的清风吹起她额角的鬓发,眼前的视线被细发割据,但她眼底却是无尽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