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冲苏珊使了使眼色,询问妹妹格雷戈里家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露西和汤普森上尉终于要结婚了,就在三月份,格雷戈里太太又向妈妈炫耀了一番。”苏珊觉得母亲应该早已习惯才对,毕竟前段时间普莱斯太太也同样在邻居们面前反复炫耀威廉当上少尉的事情。
“她完全没必要在我们面前那样说话,不就是一个二十七岁的上尉嘛,别以为我不知道,没什么特殊情况,汤普森上尉的年收入不会超过六七百镑。”
普莱斯太太觉得格雷戈里太太不算厚道,她还没有来得及为儿子威廉的晋升多开心一段时间,就要看着老对手在她面前出风头,要不是她最得意的女儿玛丽还没有进入社交界,哪会有军官会看上格雷戈里家的小姐。
这位太太心里的想法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两位格雷戈里家的小姐既青春年少,又不缺嫁妆,在朴茨茅斯的舞会上,她们的追求者一直络绎不绝。现在露西如愿以偿嫁给了一位军官,圆了格雷戈里太太的梦,简·格雷戈里小姐的行情反而更好了。
这位小姐正在犹豫要是自己选择一个少尉会不会存在风险,万一威廉·普莱斯没有晋升,她岂不是比姐姐差了一截。幸亏这位小姐还有点理智,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否则普莱斯一家非气炸了不可。
另外,别看普莱斯太太嘴上对汤普森上尉的收入不屑一顾,要是有这么一个人向苏珊求婚(别怪她把范妮忘了,在她眼里托马斯爵士才是范妮的监护人),请求普莱斯先生把女儿嫁给他,她准会比格雷戈里太太还要高兴。
这笔钱足够让一对刚刚结婚的年轻夫妻过上舒舒服服的生活,女主人只需要管教仆人就好。至于玛丽,她在普莱斯太太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至少要找一位年收入两千英镑、有一架四轮马车的绅士才对的起她把二女儿生的这么美丽,甚至像伯特伦夫人一样攀上贵族的高枝也不是没有希望。
就在普莱斯太太遗憾自己的女儿年龄太小暂时不能为自己增光添彩的时候,范妮的追求者来了,只是做母亲并不清楚这个客人还有这么一重身份。
那天早上,吃过早餐,送走了普莱斯先生和上学的弟弟们,玛丽、苏珊和范妮照例准备上楼去看书,普莱斯太太在起居室里无所事事地坐着。
突然有人敲门,凯特听从太太的吩咐去把门打开,三位小姐发现回避不了,只好停下来等待客人进门。
人还没进来,仅仅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范妮的脸色就苍白起来,玛丽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防止她激动地晕过去。等姐妹几人看了过去,只见进屋的是一位肤色偏深的年轻男人。
“妈妈,这是克劳福德先生,威廉向您提过的,他的朋友。”越是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越是能够发现一个人的潜力,范妮发现自己还撑得住,她一边向普莱斯太太介绍这位客人,一边拉紧了玛丽的手。
原来他就是亨利·克劳福德,玛丽看向这个原著里相比男主角给她留下更深刻印象的男人。
克劳福德先生长得确实不算多么漂亮,以十九世纪的观点他长得甚至有点丑。光看样貌,谁都不会把他视为一个美男子,但是他的身材十分匀称,为人也挺有风度。
当他和普莱斯太太寒暄的时候态度真是十分得体,还透着点儿特别的亲热,普莱斯太太面对儿子的朋友兼恩人也表现颇佳,双方聊得十分投机,围绕着他们共同认识的那个人——威廉展开话题,这个话题无论何时和普莱斯太太聊起都不会让她感到厌倦。
克劳福德讲述完自己前一天深夜才来到朴茨茅斯的经历,就把目光转向了小姐们,他的眼睛盯着着范妮,告诉她自己的妹妹玛丽·克劳福德和范妮的表格埃德蒙的最新消息,无可避免地是,他也看到了另外两位年轻小姐。
在他眼里,苏珊·普莱斯不过是个普通的漂亮姑娘,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根本比不上她姐姐的风采。玛丽·普莱斯则不同,这个和他妹妹同名的姑娘看上去才十四五岁,还没有进入社交界。如果进入社交界,她一定会在舞会上大放异彩。
她靠在范妮的旁边,只是正常随意地坐着,就达到了伦敦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们梦寐以求的优雅效果。和范妮一样,她不怎么笑,那双蓝绿色的眼眸只要看过来就让人情不自禁开始幻想这位小姐露出柔情是什么模样。
但是身为花花公子的克劳福德先生此刻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心里依然只有范妮,她在亨利·克劳福德心里已然有了一种魔力,他深信自己没法在英国找到一个比普莱斯小姐更能代表那种过去他认为不存在的美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