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仆人外出逛街的白络见她步履匆匆而行,出声道:“曲姐姐,你走那么急要去做什么啊?”
“我有些事要去衙门一趟。”本不想理会的曲檀出于礼貌停了下来,并说明缘由。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白络想到那人前面传回来的话,又见到急得嘴角快要起燎泡的人,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谁知道他的得意还未过三秒,曲檀下一句话就迎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我娘和爹来镇上了,我要去找人伢子问下哪里有房子出租。”说完,扭头就走。
在他们两人交谈的时候,整理了情绪的陈渡正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眼眶周边的红意一时半刻儿消不了。
他的出现,令原本相谈甚欢的三人跟着停下。
还是曲父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的将握着李元的手收回:“小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眼睛怎么红红的。”
“嗯。”陈渡压下喉间寒涩,扯动嘴皮挤出一抹笑,“婶子和叔叔要过来,也不提前让人捎个口信过来。”
“阿渡哥哥说的这句话就和前面曲姐姐说的一样,怪不得你们两个是姐弟关系。”李元笑眯眯地说着戳人心窝子的话。
另一边
曲檀找到人伢子,租到带有小厨房的一进一出小院,价格是一个月二两银子,对于苍桐镇的消费水平来属于折中。
她也没有犹豫,先决定租两个月。
………
钱员外是在傍晚被到处寻不到人的管家发现的,她的后脑勺肿起一大块,周边落了满地衣服,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一幕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被人谋害后的场景。
“家主!快来人!家主遇到歹徒了!”
一声惊雀起,闹得偌大钱府人仰马翻。
………
曲母和曲父见到曲檀回来,身边还跟着个哪怕戴着帷帽也遮不住脸部轮廓秀美的少年,二人对视一眼,眼里跟着染上窘迫不解。
“这位公子是?”
白络上前一步取下帷帽,露出那张冰梨玉雪的好相貌,微微一笑:“婶子叔叔好,我叫白络,是曲姐姐的朋友。”
“你好你好。”曲父见着这么漂亮的小公子和阿檀站在一起,果真是郎才女貌。
不同于曲母曲父的殷勤,完全被忽略的陈渡只感觉到坠崖的寒,恐惧得骨指用力到几乎崩断。
曲姐姐和他站在一起是那么的相配,哪里是他这种地里泥巴星子能沾上的人物。
曲檀适当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我在附近租了间房子,娘亲和爹爹就先在那里住下,我们正好趁着天未黑去买点生活用品。”
“我和你娘就只是过来瞧你一眼,明个儿就走,你怎么还乱花钱给我们租房子。”曲父嘴上虽埋汰,脸上却笑开了花,心里也甜得很。
“你爹说的对,你不能因为现在赚到了钱就开始大手大脚了,知道吗。”
“我知道,租房的钱不多,娘和爹放心就好。”
曲檀租的院子坐落城南,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和一个小厨房,院里还有一棵桂花树,也是她选择的原因。
虽未到桂花盛开日,鼻尖抽搦间又能嗅到往年落下的桂花香,实在是怪哉怪哉。
夜里,曲母曲父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不自然提起了今天见到的几个少年。
曲父侧过脸,伸手去摸妻主这张看起来显得比同龄人要老上十岁的脸,眼睛在微弱月光照耀下竟泛起了盈盈泪光:“我觉得那个叫白络的少年挺好的,家里是开学堂的不说,阿姐不久前又中了举人,人也生得斯斯文文,关键是那张嘴也甜。”
“你都说是斯文人了,这样的家庭能看得上我们这种世代刨土的人吗。”曲母对他的说法并不苟同,也想得更为长远。
什么样的锅就得要配什么样的盖,不是她对阿檀不自信,而是不希望她娶了个事事压她一头的夫郎。
要是个好的,孝顺的她必然不会多嘴,怕就怕娶到一个同村里王嫂子家那样整日不干活不说,还眼高手低嫌这嫌那,最后还跟其他女人跑了的女婿。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阿檀娶的夫郎是个心气傲的,怎么办。”曲母本想要说“拿捏”二字,跟着咽回了肚里。
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