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了大牢救他,还为他翻案,简直就是恩人般的存在,况且两人现在是夫妻身份,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像以前那么针锋相对。
她想,或许她也应该对盛柒庭好一点。
梁蔗从院外回来,见萧黎烟出来,有一点魂不守舍站在门口,他有些疑惑主动开口问道,“殿下,主子他?”
萧黎烟回过神,吩咐道,“盛柒庭饿了,你去给厨房给他拿点吃的。”
“好的。”梁蔗转头要走,只听萧黎烟又道,“记得把账本送过来。”
“...是。”
萧黎烟住进了另一个院落,客房不少,但盛柒庭宁愿冻成风寒还要睡在书房,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莲心给她烧了水,沐浴后,她才感受到了累意,心中大石落下,她放松下来,很快就睡下了。
与此同时,盛柒庭的卧房内。
梁蔗端着饭菜进来,盛柒庭的眼神已经落到他的身上,恢复了往日那般锐利的眼神,哪有刚才见公主的那般柔情。
还是现在顺眼一点,梁蔗很难想象他家主子会用那种眼神看他的场景...
想想就令人发抖。
盛柒庭见他的样子,皱眉,“你也发烧,烧傻了?”
梁蔗颤了颤,连忙半跪在地下,“主子,执金吾,公主殿下吩咐已经将里面的人全部都换了遍,另外,矿山那边也安排了自己人,绝对不会给他人反扑机会。”
盛柒庭微微颔首,“杜仕远联合绥丹,却反被卫夷摆了一道,近期也要盯住太师府。太子会跟进调查,把准备好的证据往外放一放,将这脏水多往太师府扔,。”
“是!”梁蔗起身,屋里灯光昏暗但是可见伤势不小,原来再厉害的人也会脆弱至此,终究忍不住开口,“主子,计划周全,您何必要把自己弄成如此?”
盛柒庭低头,眼神冰冷扫过自己浑身被包扎的伤口,“这样的伤对于我来说习以为常,他们两人就这么内斗有什么意思,绥丹本就想对我动手,不如我主动出击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那...”梁蔗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您一定确定公主会去救您吗?”
话出,盛柒庭一时间沉默,此次事件,每一步他都算好了,无论是故意将调查视线引到火药,又散出那封调令,认准杜仕远会恼羞成怒,在刑部逼他用刑,每一步都在他掌控之中。
他送出去的那封信,认准她会发现其中奥秘,所以他不急,本打算在大牢多受几日苦,让这场戏更有价值。唯有伤得够重,等到真相大白,才能让皇帝更加信任他,将权力交到他手中。
盛柒庭算好了一切,但是没想到萧黎烟会去硬闯大牢救他,在他意识消散前,他模糊看到了那一红色身影,好似伴着光落到了他的面前。
愉悦、开心,这是盛柒庭确认的,或许比得到权利更让欣喜。
梁蔗迟迟没等到答案,悄悄地将头低下,不停懊悔,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话多。
“会。”梁蔗听到了他家主子的声音。
是对刚才问题的回答,梁蔗一怔,心底却又不自觉涌上一丝酸楚,他跟着公主这段时间,是真的由衷佩服她,一个本应养在深闺的公主,如此有胆识有谋略。
他又不是真傻,怎会看不出两人之间的生出的情愫,可越是如此,他便更加担忧。
因为他知道...对于他家主子,作为盛柒庭,他不应该和公主走在一起的...
盛柒庭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只是没跟着我两天,现在都不把往放在眼里了?”他冷冷开口打断梁蔗的胡思乱想。
梁蔗连连摇头,“没有,属下对主子可是忠心耿耿!”
“那你现在想饿死我吗?”
梁蔗这才想起来,自己进门时还端着饭菜,“属下,属下忘记了。”他手忙脚乱地将饭菜递到了盛柒庭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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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一处偏僻的荒宅里。
几方黑衣人,落座在屋内,里面只点了一个微弱的蜡烛。
杜仕远神色狼狈,脸上可见在大牢里嗑得有些淤青的额角,他只能强压怒气,“王子如今满意了?炸了矿,反将这么大一笔油水和执金吾转手到了盛柒庭的身上!”
卫夷张扬的眉眼带着讥讽,“这事,不是你杜太师无能吗?先是让人上了我们的船,又没抓住弄死盛柒庭最好的机会,你这太师的名号真是废物!”
杜仕远身旁侍卫拔刀相向,绥丹人也立刻抽刀。剑拔弩张。
杜仕远挥挥手,让属下收起刀,“王子没想过炸了矿,那些军火根本没有办法送到绥丹?”
卫夷冷哼,将脚踩在了座下的椅子,依旧不恼,“太师不会天真以为,我只有你这一条路吗?反倒是你...杜太师。”
“除了我们,你还有别的路可选吗?皇帝不信你,你便一天比一天难行,你那些引以为傲的权利,会被一点点蚕食。最终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杜仕远没有说话,几十年的尊严仿佛在这一刻,无力反驳,这事盛柒庭使了一出苦肉计,将自己陷入僵局。
他满是皱纹浑浊的眼睛,看着面前阴险毒辣的卫夷,他这个疯子掌握了太多,现如今和他、和绥丹发生冲突,只会让自己处境更糟糕。
杜仕远放缓了眸子,“卫夷王子竟然承认我们是盟友关系,两方就应该一致对外,而内部矛盾只能让别人占了先机。”
卫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杜太师如此想便再好不过了,盛柒庭,我是一定要除掉的,怕是杜太师如今也对他恨之入骨,既然目标一致,还要请杜太师多多助力本王子的计划。”
两方眼神交汇,杜仕远当然听出卫夷话中意味,想让整个太师府完全听命于卫夷的。
杜仕远隐下屈辱咬牙道,“当然,目标一致,理应互相协助。”
卫夷出言打断,“不是互相,是你帮助我,选择权在我手里。”
屋内蜡烛燃尽,杜仕远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充斥着怒意。
卫夷懒得与他再说,“来人,将杜太师安全地送回太师府。”
等到杜仕远离开,卫夷的亲信格吉尔开口,“杜仕远不会再有二心?”
“他要是没有二心,就不是杜仕远了。那老头子在大夏作威作福几十年,现在还不是要靠着我们,有了今天的教训,拿捏他就更容易了。”
卫夷站起来走出去,外面星辰稀稀,残月悬在空中,“来了大夏有几日了,也快要到时候了,都安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