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给沈舶拾递了根烟。
换成许儒嘉想必要受宠若惊,沈舶拾却在想,要是秦至有一天想起他来,怕不是要剁了自己的手。
脑补着秦至拿着菜刀剁手的画面,沈舶拾变态地想笑,但憋住了,道声谢谢。
“我们见过?”
秦至随口一问的姿态,没有不礼貌地盯着沈舶拾的脸扫视探究。
沈舶拾却因此僵了下,没能及时回答,好在贺为反应快,拍拍沈舶拾肩膀说:“校友,比咱小一届。”
秦至点点头,没再追问,回忆了下,歉意地笑笑,说:“实在不记得了,我自罚一杯。”
贺为笑笑,说该罚该罚。其实他自己也没印象。
檀山大学在全国排名第一,人才遍地,没印象也是正常的。
沈舶拾笑而不语,开了他带来的酒,先给秦至和贺为倒上,又给自己满上,陪着秦至一起吞了口酒。
之后他们又随意聊了聊。秦至和贺为老友重聚,沈舶拾没做多余打扰,借口自己有事离开。
走之前,把黑卡给到秦至,欢迎秦至来玩。
秦至接了,嘴角轻扬说谢谢。
沈舶拾离开露台,走楼梯回四层,左手插兜,右手握在扶手上,低着头想起自己刚才面对秦至的心虚。
大学时与秦至正面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学校,一次是在某个酒吧门口,都是意外碰见的,没什么防备,但沈舶拾除跟踪他时,都只穿浅色系的衣服。如今过去了七年,他还是不习惯在秦至面前穿深色衣服。
回到四楼,先敲了吕梁办公室,曲起食指,随意敲了两下,直接推门而入。
吕梁正在刷美女短视频,声音开得老大,仗着酒吧隔音效果好。
有人推门进来,吕梁着急忙慌锁屏,皱眉刚要训斥,见是沈舶拾,立刻咽下去要说的话,好悬咬到舌头。
“沈哥,你怎么来了?”吕梁站起来,问了句傻话,不过沈舶拾也没认真听他放屁,走到他对面,吩咐道:“今天露台不开放了,你处理好。”
吕梁应下,心里奇怪贺小少爷刚到的时候怎么没要求封场?再者,隐私性更好的包厢它不香吗?
沈舶拾吩咐完就转身离开,吕梁跟在后面,跟着一起往外走,一边絮絮叨叨,“沈哥你早点睡啊,有事我处理就行,您安心睡,可得洗个澡,去去酒气,一会儿换下来的衣服我让小王拿走,别放屋里,都是酒味……”
吕梁跟到了沈舶拾办公室门口,沈舶拾都开了门,眼见左脚都踏进去了,突然回头,吕梁吓了一跳,见他皱眉,紧张地想自己刚刚是哪句话说错了。
“有酒味,你怎么不早说?”沈舶拾语气不好。
吕梁心里叫苦不迭,心说您哪次从会所回来不是满身酒味?
又想您喝的酒比我喝的水都多,有没有酒味您哪能不知道,这哪能赖我呢?
可嘴里却说着:“我这快嘴说秃噜了,味道不大,您别多想,露台刮点小风,那酒味狗都闻不着。”
抬自家老板不算,还把京圈太子爷说成是狗,吕梁简直是专业狗腿。
秦至被骂是狗,沈舶拾心情有些微妙。有点不爽,又有点幸灾乐祸,最后摆摆手,说不用叫小王来了。
吕梁说没问题。
沈舶拾一觉睡到次日十一点,许儒嘉来接他找卓一能吃饭,进去沈舶拾办公室,敲了半天休息区的门,没人应,于是推门进去,三步走过去,把床上人的被子掀起来。
还好沈舶拾没有裸睡的习惯。
“许儒嘉,这要是冬天,你就死了。”沈舶拾眯着眼威胁。
许儒嘉一身白西装,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八百年不见你赖一次床,怎么今天这么费劲。”
沈舶拾自己也没想到秦至威力这么大,这一晚上在他梦里搅得不得安宁。
一会儿被秦至质问为什么跟踪他,一会儿被质问为什么要睡他前男友。
梦里的沈舶拾傻.B一样没回答出来,秦至气得不行。
梦里的两人正僵持着,场景忽然回到十五岁那年的小巷,秦至把他压在小巷脏黑的墙面。
围观的沈舶念不见了,秦至也没被他一酒瓶子咋在太阳穴上,而是张开血盆大口,张嘴把他脖子咬了个对穿。
醒过来的沈舶拾火气上头,疯狂给自己找补。
跟踪你是为了揍你。老子爱睡谁睡谁,前男友而已,就是现男友,老子开心了也照睡不误。
沈舶拾盘算着下次梦里就这么回答。
洗脸刷牙,精神不少。
沈舶拾打开衣柜门,先穿好裤子,在白色卫衣和霁蓝色t恤之间犹豫了下,最后选择了白色连帽衫。
许儒嘉坐在沙发上,看着沈舶拾一边套着衣服,一边往外走,乱糟糟的头发从领口探出来,薄而有力的八块腹肌从衣尾消失。
沈舶拾带上门,说:“昨晚做噩梦了。”
“哈,被狗咬了?”许儒嘉阴阳怪气。
沈舶拾沉默,踢他小腿,催他起来快走,“就是被狗咬了。”
卓一能新处了个对象,是个准大四新生,就读于檀山电影学院。最近和同校同学们组建了个拍电影的班底,她是女一号,可惜资金不足。
卓一能花了两天时间就追到手了。
他们约在锦素云间,在门口下车,代客泊车的小哥哥接过钥匙去停车。
三人往里走,沈舶拾问卓一能:“怎么约在这儿?”
锦素云间是保密性一流的商务酒店,他们又不是来谈生意的,怎么想怎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