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舶拾刚到酒席就收到许儒嘉发过来的语音,说秦瑶他哥竟然订了锦素云间的锦月阁。沈舶拾对锦素云间的包厢分级不太了解,问锦月阁怎么了。
是服务不一样?还是菜品不一样?
许儒嘉一直没回,可能是在开车,听那条语音像是在车上。
沈舶拾坐的那桌都是新郎官大学同学,他大学时是院草,五年过去依旧帅气逼人,而且看样子十分多金,于是被老同学们围攻喝了十几杯,白的啤的都有,脸不带红一点的。
吃的少,说的多,二十来分钟后,终于等到新郎官和新娘来敬酒。
沈舶拾口干舌燥,一句祝福话说不出来,拿着满杯白酒说:“什么也不说了,都在酒里。”然后一口闷进去,赢得满桌同学的拍掌叫好。
新娘子惊讶得合不拢嘴,老同学也很感动,搂着他说好兄弟。
沈舶拾面对除秦至以外的其他人,不知道心虚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非常开心地拍拍新郎后背。
敬完酒,和老同学们打了个招呼,说有事先走了,又发了个微信给新郎官,然后联系提前叫好的代驾,潇洒走人。
沈舶拾喝了酒感觉热,在车上把西装扣子解开,领带扯掉,衬衫扣子也解开两颗。
代驾小哥是个爱说话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两眼,问:“您这是赴下一个局儿?”
沈舶拾把车窗打开,点了根烟,右手臂撑在窗框上,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和人聊了起来:“今天接几单了?”
“您这是第二单。“小哥说:“后半夜的时候最忙。”
沈舶拾点点头,点评道:“开的挺稳。”
“谢谢哥!”被夸奖的小哥非常激动:“那您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啊哥!”
沈舶拾唇角微微勾起,哼着说知道了。小哥嘿嘿笑,觉得沈舶拾说话的调子酷酷的,人长的也帅,禁不住夸了一句:“您可真帅啊。”
沈舶拾眼皮向上撩起,从后视镜里和人说话:“这就帅了?还有更帅的呢。”
小哥以为沈舶拾是在夸自己,要换别人身上这么说,小哥估计心里要骂一句“普信男”,但沈舶拾说出这话,小哥是服气的:“是,哥您要跟那电视明星似的打扮打扮,那比明星还得明星,哈哈哈。”
沈舶拾笑了一声,说他不是在说自己。小哥傻笑着哦了一声,车上就两人,不是说他自己,难不成还能是在说我吗?
沈舶拾低头翻手机,找出那张秦至被抠图放在一堆兔女郎中间的照片,最终决定还是不败坏他的名声了,于是把照片放大至手机屏幕只有秦至的那张脸为止。
赶上个红绿灯,沈舶拾伸长手臂拿给小哥看。
小哥嚯了一声,问:“这是哪位明星,真够帅的。哥你还追星啊?”看不出来。
追星?沈舶拾咂摸着这个词儿,说:“算是吧。”还是私生饭那种。
沈舶拾把手机揣起来,又问:“那你觉得是他帅一点还是我帅一点?”
小哥差点喷血,这话和女友问自己的她和他妈掉河里先救谁的问题有九分相似。
“……都帅,都帅。”小哥选择端水,有的追星族把偶像看得比命还重要,他可不想得罪:“哥你俩不相上下,你就不是明星,你要也是明星,他肯定也得追你。”
沈舶拾前面听着不爽,但最后一句莫名顺耳。
“哥,到地儿了。”小哥长舒一口气,以后可不和客人随便闲聊了。
沈舶拾让他把微信收款码打开,小哥听话照做。沈舶拾扫了码,给小哥转了一千块钱小费过去,小哥看着收款记录,满脸惊喜。
以后该聊还得聊,这个险值得冒!
“谢谢老板!”
泊车小哥接了钥匙,也接过沈舶拾只吸了一半的烟,帮他扔掉。
西装大敞着,领带忘在车上,领口大开,三月份的劲风一溜烟钻了进去,沈舶拾快走两步进了大堂。
有服务生来引路,沈舶拾说了包厢名,跟着他坐电梯上了四楼。
电梯门开,手机微信提示音一声接一声响起,沈舶拾没管,跟在服务生身后来到包厢。
服务生先敲了敲门,得了声请进,替沈舶拾打开门。
沈舶拾左脚先迈进去,迎着在坐四人的目光,凤眸微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意想不到的人。
数月未见,秦至再次见到沈舶拾,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感。
“沈老板,别来无恙。”
沈舶拾肉眼可见的惊讶和呆愣,一度以为自己是喝醉或者进错包厢。
可他是千杯不醉,况且许儒嘉他们也坐在那,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女主演的哥哥,就是秦至?
沈舶拾如梦方醒。
包厢是个中包,可以坐够八人,如今椅子被撤掉三把,服务生走上前拉开司佐和秦至中间的那把,请人上座。
沈舶拾慢悠悠走过去,落座后,想起还没回复秦至的那声“沈老板”,小岛的回忆如潮水般袭来,暗骂秦至双标,单方面决定暂时收回“秦哥”这个称呼,戏谑地回了秦至那声问好:“秦总,许久未见,又帅了。”
那声“秦哥”果然是一次性称呼,秦至暗道一声可惜,嘴上笑着回应:“沈老板也是。”
许儒嘉眼睛在二人身上转了个来回,拍拍身边的司佐:“快,阿拾,你迟到了,得自罚五杯。”
司佐会意,拿起那瓶费朗往沈舶拾的杯子里倒。
秦至本欲阻拦,但余光瞥见沈舶拾胸襟大敞,且一身酒气,存了点捉弄的心思,笑着看戏。
沈舶拾倒不介意,只是看见那瓶熟悉的酒时,左手抚过瓶身上精致的雕花,笑容意味深长。
司佐拿着酒,莫名尴尬。他注意到秦至看着沈舶拾的手,轻咳一声算作提示。
司佐对沈舶拾的印象一直是那种放浪形骸的公子哥。比如现在,沈舶拾的动作、眼神,分明在说他感兴趣的不是花纹,而是…………
看了秦至一眼,后者垂眸抿酒,司佐收回视线,没放任自己瞎想下去,将酒瓶自己的方向撤了下,换来沈舶拾不爽的瞪视。
司佐选择性看不见,继续倒酒的任务,只倒了半杯。沈舶拾用食指敲敲杯子,司佐不明所以。
沈舶拾淡淡地说:“满上。”
司佐一顿,瓶身再次倾斜,对沈舶拾的“不知好歹”带了点情绪,愤而将酒倒了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