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危揉了揉微微发麻的小腿,晃晃悠悠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见杨玦走到身边,安心地往她身上一靠,便迅速地失去了意识。
入狱风波告一段落,时暮悬起的心总算落到实处,然而还没来得及跟阿姐说上话,就见阿姐突然昏倒,又急得差点哭出来。
杨玦也慌了神,清度和清央连忙上前检查,确定时危只是睡着了之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好笑。
杨玦又气又心疼,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一路将时危抱出了府署。朔己则跟着衙役去收拾时危的东西,并领取补偿。
将时危安顿好,杨玦钻出马车,恰好瞧见肇宏“夫”妻二人从府署里出来。杨玦上前认真地向她们道谢。
“小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肇宏微笑道,又约好用餐的时间和地点,便携着发妻告辞。
清远站在远处看着清度、清央和时危等人,默然蹙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上前打招呼,直接跟着武家的人离开了。
***
夜里,客栈。
时危舒展胳膊伸了个懒腰,从无梦好眠中醒来。她见衣袖变了,低头看了看身上干净的中衣,抬手摸了摸明显洗过又擦干的头发,面上微热。
杨玦听到动静过来查看,便撞上那双张望着寻找她的美眸。原本还板着的面庞就这般柔和了下来。
杨玦坐到床沿,时危抱住她的腰蹭了蹭,娇笑道:“多谢阿玦替我沐浴更衣~”
杨玦别开脸,两人虽亲密无间,但这些事被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害羞。
时危对杨玦的这般反应极为心动,坐起身缠上去,在她嘴角亲了一口,道:“阿玦,我好想你。”
杨玦以为时危又惦记着那档子事,试图把她从身上扒下来:“睡够了就起来用饭。”
肚子适时地响起来,时危噘了噘嘴,不满自个肚子的不争气。她不肯松开杨玦,再度凑近,讨价还价道:“先亲一个再吃。”
杨玦低头看时危,见她眉眼弯弯,噙着笑意,那双妩媚的桃花眼无辜又期待地注视着自己,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她怀疑时危故意勾引她。
然而——
“去刷牙。”杨玦丝毫不为所动。
时危的笑容僵住,一点一点消失。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溜去角落里埋头刷牙,刷完偷偷呵了口气,确认嘴里不臭,才敢回来继续往杨玦跟前凑 。
“现在可以亲了罢?”时危嘴噘得老高,就等杨玦答应。
见杨玦神色松动,她再接再厉,轻轻扭了扭身子,撒娇催促:“唔嗯?”
杨玦终于抵挡不住,遵从着内心的欲望吻住时危的唇。时危勾住杨玦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分开时都轻喘着,眼前似蒙了一层朦胧水雾。时危缓了缓,舌尖餍足地扫过唇畔,然后便真如先前所言,去用晚膳了。狱中伙食寒酸,时危还被饿了两日,此刻只觉桌上每一样都是珍馐玉馔,吃得极香。
杨玦坐到桌旁陪她,却没有动筷,只单手支颐,盯着时危的侧脸看。烛光给时危的面颊上了一层金边,细软的绒毛在光晕中若隐若现,攫取着杨玦的目光。她微微抿唇,捏了捏指尖,开始思考怎样教训这个点了火就跑的家伙。
待时危填饱胃袋,杨玦便着手填充另一处。
思慕化作秋水,润湿如墨夜色。
发丝缠绕发丝,温热紧贴温热,柔软挤挨柔软,彼此的界限已然模糊……她们以最热烈直白的方式传达思念和爱意……
***
进入后半夜,大半个太原府都陷入了沉睡。太原到底不及帝京繁华,夜市规模不大,站在城墙上也只能望见远处一小片幢幢灯火。
月未上梢,巡卫城墙的民壮已经点着头昏昏欲睡。忽然“喀啦”一声,民壮吴老三一个激灵,拿起武器警觉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喵呜~”蹲在女墙上的小身影待到人影靠近,骄矜地叫唤一声,然后当着那人的面,将它搁在墙头的土块一爪子拍到了地上。
“……”
吴老三松了口气,放下防备,慢慢靠近花猫,企图顺手摸一把。
大琰从平民到权贵无不流行养猫,猫因此得了个狸奴的昵称。吴老三也是个爱猫的,家中虽已有了一只猫主子,在外头见到漂亮的小猫还是心痒痒,管不住手。
然而这只花猫矜持得很,在吴老三碰到它前灵巧一避,扭头沿着墙头跑了。
吴老三紧张地盯着,生怕它不小心踏空掉下城墙。直到花猫隐没在黑暗里,他才遗憾地折回自己的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