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靠近你以后,又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我。”
“你不知道那六年我怎么熬过来的。我以为我在保护你,可现在我才发现,我一直在逃避。”
“我逃离,是因为我早就栽在你身上了。”
季狸低下头,声音有点颤:“那现在呢?”
许嗔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季狸,眼底的情绪复杂得像一场将近未遂的暴风雨。
就在沉默要溢出来的那一刻,季狸却忽然轻声开口,语气几乎是温柔的刺痛:
“你知道这不是我们第一次亲吻吗?”
许嗔一怔,呼吸仿佛停了半秒。
“你记得大二那年吗?”季狸继续说,声音轻的怕被听清,“你第一次喝醉,是在社团聚会,跟一群朋友一起玩游戏,你输了,喝了好多……打电话给我,说你头晕,想回家。”
“我请了假赶过去接你。你靠在我肩膀上,一路说着胡话,还哭。你说你不想我谈恋爱,不想别人碰我,不想有人靠近我……”
“你一直抱着我不放。”
许嗔的脸色变了。
她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和你回了酒店,帮你把鞋脱了、衣服盖好……你突然抓住我的手,说‘狸狸,我好喜欢你’。”
“然后你亲了我。”
季狸停顿了一下,像在努力压住情绪。
“是你先亲的。”
“你哭得一塌糊涂,嘴唇还发抖……可我从来没敢问你记不记得。”
“因为我怕你说记得。”
“那样我就不得不接受……你是清醒着退缩的。”
屋子安静了很久。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鸣笛声,远得像另一个世界。
许嗔愣在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鼻子酸的厉害。
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当然记得。
也正是那一晚后,她第一次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有多离谱,那不是姐姐对妹妹的占有,不是年少依恋的延伸,是一种彻底越界、令人羞耻的渴望。
她怕极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喝过一口酒。
也不敢再主动碰季狸。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以为沉默可以抹去那一晚的亲吻。
可季狸竟然都记得。
季狸看着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苦笑道:“其实我很早就发现对你的感情不一样,我也退缩过、逃避过,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觉得爱情对你都是玷污,可就是因为太特殊了,我无法忍受你和其他人恋爱、结婚,我想只要你也喜欢我就好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比任何人都爱你,只要你喜欢我”
“对不起”许嗔低声的说。
“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我想要确认你的心意,所以妈妈说是你带坏我的时候,我没有立马出面反驳,我像个小偷在影子后面观察你的反应,是我怯懦,在你离开的时候没有和你坚定承诺我一定会去找你,这六年与其说是你在逃,不如说是我在躲,我怕这六年你认清了,我只是你年少无知时候犯下的一个错,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孤立无援了这么久”
季狸伸手把许嗔拉进怀里,就和小时候许嗔安慰她一样,抚摸着许嗔的后颈。
许嗔紧咬着唇,不然哭声泄露,只是她抖动的肩膀和季狸温热的颈窝,表达着这六年她过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