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慰归安慰。不得不说,你这朋友挺勇。”有了好的开始,他的话也多起来。
他终于和她的想法一致。 “是吧?勇吧?”沈蓠不解地问:“你说俩人看对眼怎么非得结婚呢?谈恋爱不行吗?”
林亦珩一听,心都提到嗓子眼, “你现在只恋爱……不结婚了?”
她之前那段恋爱没有修成正果的原因似乎也不至于让她受这样的感情创伤吧?
他误解了她的意思,她解释道: “没有……我是说他们,我闺蜜和她的相亲对象。”
瞬间,他的心落到了实处,松一口气,“噢……”
沈蓠反应过来,“什么叫我现在只恋爱不结婚?”
“没有,我以为你奉行只恋爱不结婚的原则。”差点露馅,林亦珩顾左右而言他。
她睨他一眼,解释完开始“秋后算账”,“怎么?你对奉行只恋爱不结婚原则的人有偏见?”
他摇头,“偏见谈不上,我只是没办法认同。”他只庆幸,她没有。
“只恋爱不结婚,听起来洒脱又自由,我倒很欣赏他们。”她也谈不上偏见,反而很欣赏。
林亦珩身体微倾,认真听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心底柔软得不可思议,又觉得这样的时光太美好他几乎不敢相信。
虽然这次的出游发生了太多不尽如人意的事情,但是却让她又慢慢向他靠近了一步,也能够像对待翔子一样跟他相处,已经是很令人欢喜的一件事了。
其实林亦珩发觉他的顺序不对,大概别的人是先认识一个人然后慢慢爱上。但是到了他这里,十七岁的时候爱上她,二十五岁时才算真正了解她。中间空白的那几年是很漫长的时光。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发现她其实不算内向。熟悉以后话会慢慢多起来,性格其实很温和很柔软。按照他自己的性子,他觉得这样很好,如果有幸在一起,她负责说,他负责听。或许他的话也会慢慢多起来。
“欣赏可以,只要不羡慕就行。”他说。
“我不羡慕啊,不结婚有不结婚的自由,结婚有结婚的牵绊。各自有各自的幸福。”沈蓠虽然纠结那段过去,但依然通透。
“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为什么还要纠结过去呢?”有这样透彻婚姻观念的人,为什么还要揪住过去的恋爱不放呢?
沈蓠倏然竖起心防, “你说什么?”
“我是说只恋爱不结婚的人,都有一段无法忘怀的过去。”见她反应这么大,他将试探收回。
昏暗的车顶灯下,她感觉到身侧黑暗处他明亮的眼神,目光如炬。还有她读不懂得的深沉的光彩。
本来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在被围困的窘境里,促膝长谈以冲淡被困雪夜、朋友下落不明的煎熬、焦灼情绪。
可此刻,沈蓠觉得起先煎熬焦灼的情绪也比不上他方才带来的困惑。
她不再说话。
扒拉之前的厚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阖眼靠着车窗小憩。
林亦珩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瞧了她一眼,确定她这样裹着足够暖和后,仰躺到驾驶座椅眯着眼睛酝酿睡意。
一时间无法入睡。内心的涟漪依然一圈一圈在无限放大,他与她不同。现在的他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像翔子一样的普通朋友,她没有细腻缱绻的心思,而他有。即便这时候他们被困,朋友有难,可是他这时候控制不了内心的细细泛起的涟漪。
认识她,了解她。她的点滴藏在心里,与她一起逛过商场,见识过她滑雪时的坚韧,看过她的情义厚重。已经知足却实在又不够,那漫长的十七岁到二十五岁的时光这些怎么会够?还好,他们还有时间,他们也会有将来。
第二天早晨沈蓠迷迷糊糊醒来,发现雪已经停了。朝阳映射雪地,化作滩滩雪水,冰雪初融大概就是这样了。
“醒了?”她听到林亦珩清晨初醒的轻微鼻音。
“嗯。”她吸了吸鼻子。好像她也有点。
“我们今天上午应该能回去,雪融得差不多时大概就能走了。”林亦珩清了清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