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捧着这只精致的锦盒,心中百感交集。
颜栩甚至连她的生辰宴都不肯来,恰好明日出发,是去哪里,去做什么,是不是故意挑的这个时间?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如果是颜栩本人在这里她一定会立马问出口,可惜颜栩很精明,眼前的这个人并不能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苏韫神色淡然地向对方道了谢,拿着礼物进了里屋。
18岁,在颜栩的原世界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意味着长大成人。她没能见证苏韫18岁蜕变的伊始,也没能见证苏韫18岁的终末,表明重视的只有那一方锦盒。
苏韫小心翼翼的打开它,里面是一块红绸,一丝巾帕大小下藏着颜栩最大的私心。
那是一只金手镯,色泽光亮,足以见得它被原本的主人保护的很好,苏韫轻抚上去,上面细小的纹路在指尖游走,饱含爱意的摩挲。
紫苏走过来,垂眸看了一眼。
“这镯子做的真好看,一看就是自己打的。”
苏韫闻言面露诧异,转而变为惊喜之色,毫不隐藏,眼中浮现点点星光,屋内烛光充盈,黄金反光的色泽随之波动,似有欢脱的舞女于上轻跳江南曲。
“何以见得?”
“这镯子是细条状,有些敲击用力不均带来的起伏感,对着烛光一照就知道了,应该特别明显。”
苏韫已经没心思去细瞧那点瑕疵,她找了借口将紫苏支走,自己对着烛光一点一点的照了好几遍。
直至确信,这是颜栩自己做的。
想到这,苏韫又控制不住发笑,笑意绵生,荡漾在心底,浮起一片轻飘飘的白云,怎么都落不下去。
这镯子怎么瞧怎么好看,明日纵是有再贵重的金银珠宝都无可比拟。
前几日她本来已经同姚佳谈了心,稍微能够放下点对颜栩的心思,这么一遭,就像平静的湖面上落了一片叶,荡起涟漪之后再难停歇。
不就是一个颜栩吗?三年,五年,我等她就是了。自己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多,时间是其中一个,耐心也是。我会等她回来,等到下一个蓄谋已久的机会。
翌日,在一片欢庆生辰的恭贺声中,颜栩踏上了离京的路。
林殊漠一见了她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眼神。本来想说些重话,一眼又瞧见颜栩青黑的眼底,才将语气稍缓。
“我这环境不好,住的不好,吃的也不好,你到底图点什么?”
颜栩坐在营帐中的小塌上,头晕的眼前漫天点星,还是掐n次眉心都缓解不了那种。她摸着发红的眉心,闭眼冥神。
“这里是戴罪立功最容易的地方,况且我如果成功了,对你也是一件好事。”
林殊漠命大夫进来为她诊脉,似有若无地剜了她一眼。
“你上回来的时候反应没这么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我想要权,若是试验成功,我就能有话事权,能做一些我想做的事。”
大夫起身向林殊漠致意,由着副官领出去开药方去了。林殊漠颔了下首,狐疑的偷觑了颜栩一眼。
“你先前不是不想入朝为官吗?现在怎么……”
颜栩抢先道:“人的想法总会变的。”
自己现时的心意仍未明了,倒是不好同林殊漠开口说。况且这种事,对于别扭的颜栩本人来说有些难以启齿。林殊漠又是个不谈恋爱的主,或许也帮不到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