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正儿八经不了半秒,永远喜欢吊儿郎当的勾唇调笑。
楚熠强势地逼近顾衍,故意引人联想地说:“你是指把我捆起来跟我玩断子绝孙扇人脸的游戏?”
“顾衍,你对我的生殖能力是真的很有意见啊,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做出这种事了。”
顾衍忍不住后退,他不明白楚熠明明把他带到这里和解,为什么还要这样调笑嘲弄。
顾衍皱着眉头反驳说:“是,我就想让你断子绝孙怎么了。”
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转过身说:“反正我虽然受过你的恩惠,但是半点没动你的钱。”
楚熠意外地说:“哦?你没有领取救济金,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为什么说要感谢我。”
顾衍回答说:“我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养尊处优位高权重,我就更要不计一切后果地活下去留着命去报复你。”
“你们这些贵族少爷连后院都是广袤无际的,花草更是比人还矜贵,每天都要请人来亲自养殖培育,我从来不差活干。”
楚熠回忆着那些割草工平时的模样,几乎怀疑顾衍是在骗自己。
那些割草工是首都里面最受歧视的存在,每天都做着最操劳辛苦的工作。最鲜明的特点就是永远都弓着的脊背,以及永远风尘仆仆浑身泥泞的模样。
繁华的首都四季如春馥郁芳香,而这些人却是微不足道受人厌恶的泥点。
楚熠忍不住感慨说:“你看起完全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楚熠的视线情不自禁地流转到顾衍白皙的肩颈,顾衍的皮肤苍白却细腻,身体线条流畅优美,完全不像是经常做苦工的人,倒像是精心雕琢过的玉瓶。
也不仅仅是指外貌,更明显的差别还有顾衍的脊背,他简直挺拔得像是长剑似的,没有半分受尽折磨的卑微。
“为什么不像。”顾衍觉得自己像是被楚熠否定了,他没有因为低微的工作地位产生丝毫的羞怯感,反而带着几分骄傲说:“我本来就很会分辨植物,每次我割的都是最多的。”
楚熠看着顾衍张牙舞爪反驳自己的样子,莫名其妙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心脏似的,忍不住勾起嘴角,最后忍不住转头过去笑。
顾衍说:“你又在笑什么,首都很多贵族的庭院我都去过,我说不定还去过你家。”
楚熠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但他就是觉得胸膛里酥酥麻麻的痒,顾衍的反应好像种子似的在他心里播种,瞬间开满了璀璨的山茶花。
“你厉害你厉害,但我也不是否定你。”楚熠歪着脑袋说,“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抗压,你那幅营养不良的样竟然能撑住。”
顾衍回答说:“没有什么能把我压垮,除非我真的报仇无门。”
他注视着楚熠认真地说:“那些钱我会还给你,或者,等到出去之后我会给你买礼物。”
“买礼物?”
楚熠终于找到机会紧挨着顾衍了,他贴住顾衍的肩膀,大大咧咧地直接揽过顾衍问,“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就送我礼物。”
顾衍每次被楚熠靠近都格外的不自在,他默默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说:“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什么就是了。”
顾衍忍不住嘀咕着说:“别人送你礼物你还挑。”
楚熠若有所思地勾起嘴角说:“我可不挑,你送我那种不听话却宁折不弯的小野猫就行,像狸花猫那种,看着惨兮兮的却能一个打十个。”
他看着顾衍不适应的模样,吊儿郎当地说:“怎么,别告诉我你连这种动作都接受不了。”
“这可是我们俩最后的二人时光,再过几个小时,景睿和韩琪就要归队了,你到时候想求着碰我,可都碰不到了。”
顾衍不觉得自己会求着碰楚熠的那天。
他环视着眼前的星空,又看了看身侧笑盈盈的楚熠,不得不承认现在确实是他们俩的二人世界。
顾衍这样想着干脆彻底放松了下来,大爷似的直接靠在了楚熠的手臂上。
然而坐久草地感觉格外难受,顾衍拍了拍身侧的楚熠说:“你可以抱我回去了。”
楚熠无奈地说:“我让你尽快学会服从训练,融入队伍,不是让你尽快学会使唤我。”
他话虽如此,却还是俯身蹲到顾衍面前。
楚熠握住了顾衍受伤的脚踝,开始不断按摩揉捏,“缓一缓再走,现在走一步,都能把你脸疼歪。”
这次换做顾衍愣住了,他忽然感觉很不自在,不是因为和楚熠接触的不自在,而是看见楚熠这样在自己俯首称臣时的不自在。
对自己这么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