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玉微站在靳青阳办公室门口,董事长办公室几个字刺得她眼球发热,她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就再让他嚣张几天。
靳青阳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靳玉微挂上温顺的笑容,轻轻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
“爸,您找我?”
靳玉微走进去之后发现靳青阳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就算是已经看见靳玉微的身形也只是极为吝啬地瞥了她一眼。
“坐。”见靳玉微走过来,靳青阳随意抬了抬下巴,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靳玉微颔首,顺从地坐在他对面,有些紧张地等靳青阳发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是欣赏够了靳玉微卑躬屈膝的恭顺模样,靳青阳才冷冷地看着靳玉微:“沈烟辞最近没和你住一起?”
“是。”靳玉微似乎是疑惑靳青阳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荒唐。”靳青阳手上的雪茄立刻砸到靳玉微头上,“你和陆蓁然的婚事将近,你还不看好沈烟辞?”
靳玉微低垂着头,她攥紧拳头,语气有些低落:“是我的错,陆蓁然与她十分投缘,我想着最近工作抽不开身,让她帮我维系着感情。”
靳青阳冷笑,语气古怪道:“你还是不是我女儿?分不清轻重缓急,沈烟辞对你什么感情你不知道?你把人放到陆蓁然身边,是怕自己墙角不够松吗?”
靳玉微惊讶抬眸:“爸,你在说什么呢?”
靳青阳脸色狰狞起来,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靳玉微:“蠢货!我看沈烟辞这个贱人已经将主意打到陆蓁然身上了,我就知道她们母女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最终影响我和陆书记的关系我定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什么?”靳玉微猛地站起身,“爸你说什么呢?你是说,是说沈烟辞和陆蓁然,不,这不可能的!”
靳青阳厌烦地看着大惊失色的靳玉微:“我亲眼所见,还能有错吗?”
亲眼所见?靳玉微心神震了震,好在靳青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发现靳玉微一瞬间的不对劲,她很想问靳青阳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场景会让他如此笃定,心口处又开始不听话,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但她却不敢问,她不能在此刻让靳青阳发觉自己对沈烟辞的在意。
“我明白了,我会将人赶紧带回来,我和陆蓁然的联姻必然是不会有问题的,请您放心。”靳玉微正色道。
看着靳玉微信誓旦旦的保证,靳青阳的眉眼才缓和下来:“玉微啊,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靳氏在我百年之后肯定是你的,所以我们父女俩应该是一条心,这不用我多说吧。”
靳玉微垂着头,黑色发丝擦过脸颊,她的眼神幽暗不清,但再度对上靳青阳的视线时,她露出一个了然的笑:“爸,您放心,我是您生的,自然是最像您的,到底什么才是我真正要的我很明白。”
靳氏,简直是笑掉她的大牙,做什么春秋大梦,他靳青阳也配!靳玉微隐去眸中锋利的凛然,表现得与靳青阳沆瀣一气,直到说服他彻底放下疑心才作罢。
只是沈烟辞到底又作什么妖了,好像是心里有了正当理由,靳玉微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打破自己与陆蓁然的约定,她还记得那晚陆蓁然打电话说是找到了当年撞到唐楠的司机,想要与她谈谈,靳玉微不疑有他,谁知赴约回来之后就发现沈烟辞被陆蓁然带走了。
她最终还是答应陆蓁然在尘埃落定,事情结束之前就由陆蓁然保护沈烟辞,反正都这么多年了,靳玉微也不觉得沈烟辞短短一个月之内会改变心意,可是,明明自己如此笃定,但在失去沈烟辞消息的这段时间她依然寝食难安,她只能疯狂地工作赶进度,或许她再快一点点再多做些什么,她就可以早日与沈烟辞道明一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句话原是这个意思,可笑她如今才明白。
靳玉微与陆蓁然是多年的朋友,她们之间利益往来十分紧密,她倒不觉得陆蓁然会背叛她,也足够相信她的人品,只是她和沈烟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和沈烟辞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好几天前,靳玉微手指微颤往上滑动,那只受伤的手指开始隐隐作痛,整个界面上密密麻麻都是沈烟辞的关心与问候,随处可见的树木花草照片,也有学校里的风景和人,甚至是她中午吃什么的照片,还有那天崴了脚给她打的电话,而她总是冷淡应对。
可沈烟辞永远也不会知道靳玉微其实收到她每条消息都有仔细地看,虽然她很少回就是。
靳玉微陷在柔软的办公椅,那双手死死攥着手机,对话框里的那条信息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终还是发了出去。
她的指尖轻柔地拂过沈烟辞的头像,像是对待什么珍宝,她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有水珠打湿了屏幕,那只手才捂住了整个屏幕,下一秒更多的水珠砸在靳玉微手背上,那只手微微颤抖起来,它强行被稳住却又克制不住地痉挛,就像某些情感即使再隐忍终究也会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