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袤颤巍巍爬起来,“好好好”连连答应着。
可是,当他们三个到达沈奇香的房间时,只发现空空的房间和倒地的轮椅,沈奇香不见了。
沈袤也懵了,他说庄主有严重的风湿病,腿脚已经变形了,常年要坐轮椅,还得吃药缓解疼痛,是不可能一个人走掉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带着他跑了。
钟问策让沈袤把家仆都召到大厅来,经过清点,发现少了花农房伯和他的女儿房蔓华。
一老一小,还带着半个残废,应该跑不远,桑兔想立即去追,但是钟问策却说很有可能还在这个庄园里。
“沈袤,金刀捕头卫帏,你听说过吗?”钟问策问道。
“听,听说过。”沈袤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只觉得那张笑脸压迫感十足。
“就是他让我们来查你们庄子的,你们早就被官府盯上了。现在,你犯下了杀人以及纵火的重罪,本是死路一条,但是,若我在卫捕头面前说句话,你还是有机会活命的,就看你怎么选了。”
“我,我想活。”
“好,姑且给你个机会。你先派人去府衙报案,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要动。然后,需要你协助我们,找到沈奇香,将他捉拿归案。”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那,我先找人去报案!”沈袤一躬身,急匆匆地跑了。
桑兔看着沈袤跑远了看不见身影,忍不住问道:“钟阁主,你真的相信他?”
钟问策回身朝她笑笑,“自然不信。但是我相信你。”
“嗯?”桑兔挑眉。虽然他们见过,她还救过他,但是,若是桑兔自己,都未必能这么快相信一个莫名其妙就到自己身边的人,这还真是个笨蛋美人?咦?不对,他本来就没有理由怀疑她!他们是一起来查案的呀!他相信她,也没错啊!
“嗯,我相信你会把红莲浥露霜的配方给我的,对吧。”钟问策眼尾翘起,连唇角都是漂亮的弧度。
桑兔猛然后退两步,眉头皱起,“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钟问策摇摇头,“我没有怀疑过你,从来没有。只是,我相信,你带走沈奇香和他女儿,一定有你的理由。”
现在想来,昨晚她跟着钟问策逛花圃,他不是偶然间提到花农的,他就是特意在告诉她,那个花农才是真正的沈奇香。桑兔扬起眉毛,“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安排的人带走了他们?”
“大火之后,我看到了木鸢飞天,我想你就是那个时候传递的消息吧。”
“你连木鸢都知道?”
“嗯,有人跟我说过。”钟问策记得桑兔说过的每一句话。她说她从师父那儿学会了做风筝,而木鸢也是风筝的一种,体型娇小,内有机括,可以用来近距离传递消息。他们在客栈的时候,桑兔在捣鼓的东西,就是木鸢的一部分。而当他们在赶往缇香山庄时,桑兔一直在他身后,有机会放飞木鸢。再后来,趁着烟雾浓重,桑兔也趁机放出了木鸢,让守候在附近的青鸾宫的人提前一步带走了那三个人。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我说过,我从未怀疑过你。虽然我暂时不知道你带走他们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会把配方给我的,因为你是真的想救助那些中毒的姑娘们。”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嘹亮的鸟鸣,那是青鸾宫的信号。
桑兔突然转身,往外飞去。
钟问策快走两步,也跟着来到大厅外。
“钟阁主,你比我想象中聪明。你放心,我会把配方给你的。不过,我给你的,你就相信是真的吗?”
“嗯,我相信你。”钟问策看着两丈外的淡绿身影,认真说道。
“为什么?我明明利用了你。”桑兔自言自语道。
“但是你救了我。”钟问策还是听到了,他朗声答道,还朝她挥了挥手,就像是老朋友那样。
嗯?意思是再会么?桑兔更加疑惑了。但是她顾不上细想,要赶紧回青鸾宫,不然,他们可能会冲进来,到时候钟问策怎么办。
*
三天后,当钟问策回到苦昼园,就听符容说,两天前飞来一只木鸟,肚子里有一张配方,没有署名,只画了一只小兔脑袋。符容根据那张配方,修改了自己之前尝试调配的解药,已经交给了卫捕头,官府会安排医馆给中毒的百姓治病的。
“阁主,那个是不是小乖乖送过来的?”符容忍不住问道。
钟问策笑笑,不答反问:“那只木鸢呢?”
“哦,烧掉了。”
“什么?”
“它是自燃的!不关我的事啊!”符容摆着手,赶紧撇清关系。那只木鸟很精巧,他本来想留着研究研究,想不到把纸条拿出来后,竟然自燃了。啧啧啧,只有白古恨有这样的本事造出这种鸟了吧,那么看来还真的是小兔啊。她还会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