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姐姐,兔姐姐到底去哪里了呀?”阿甲跟着阁主大人已经把月影楼上上下下转了几圈了,已经没有什么好玩好看的了,还没有见到她的影子。
“小主进城去了,她说有事情要办。”柳莺笑嘻嘻说道。
“是呀。小主说办完了就过来。”云雀附和道。她们三个一大早就出门了。出门前,听到小主跟园子管事说了些什么,她把她俩送过来,然后自己就往城里去了。
“两位姐姐,请问兔姐姐之前生了什么病呀?现在好了吗?我们符大哥很会医术的!可以让他看看!”阿甲还是忍不住问道。若是病好了的话,是不是很快就能想起他们了?他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她的。
柳莺和云雀互看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云雀才开口道:“那时候小主刚从隗阴山回到青鸾宫的时候,病得挺重的,吃不下睡不着,伤口也还在流血,整个人都很消瘦,每天都会偷偷地哭。我们原以为她是想家了才那样的,就轮流陪着她。后来她哭得少了,伤口也结痂了,但因为身体很虚弱,都下不了床,好在偶尔也能睡一会儿了,只是睡着后会在梦里一直喊疼,醒来问她哪里疼吧,她却说没有哪里不舒服,只说自己都挺好的。但是她身上总是会无缘无故青一片紫一片的,腰侧伤口又开始流血,胳膊上还经常有血迹渗出。问她吧,她就说是不小心蹭到了伤疤、被蚊虫叮咬什么的。”
柳莺接着说道:“最后我们还是发现了,原来她会故意撕开自己的伤口、扯掉已经结痂的疤痕、还会咬自己的手腕、经常弄得浑身血淋淋的,但是她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云雀叹气,“她其实一直在假装睡着,趁大家都去休息的时候就撞墙、自残,实际上是疼得晕过去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把她绑起来。后来还……”
柳莺扯了扯云雀的袖子,“啊!后来宫主回来了亲自帮她疗伤,很快就好起来了!而且小主她好了以后就一直勤加练功,身子骨还比以前更好了。她武艺超群,聪明过人,亲切可爱,还总是护着我们,大家都非常喜欢她!”
“对对对,在青鸾宫里,就没有人不喜欢小主的!”云雀反应过来了,小主经常说的,过去的苦难已经过去了,今天应该多想高兴的事情。
“兔姐姐她……”阿甲说不下去了,他借口去茅房,就跑远了。
柳莺和云雀见钟问策也没说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两天跟洄溯阁的人相处,加上吴家的关系,她们完全把对方当自己人了,有什么话都往外说。倒不是怕小主会责怪她们乱说话,因为她们知道,小主自己也是一直对洄溯阁的人和钟阁主本人青睐有加的。不过,钟阁主这个人吧,看起来光风霁月、温和如春、很好相处的样子,但是他的文雅有礼、和蔼可亲是出于良好的教养和豁达的胸襟,而他本人其实深不可测,是不太与人交心的那种高岭之花。
“钟阁主,那个,不知道周大哥和符大哥在看什么好东西,我们去找他们玩儿!”见钟问策点了点头,柳莺就拉着云雀赶紧走了。
撞墙?咬手腕?撕扯伤口?被绑起来!钟问策听到这些,每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狠狠戳着他的心,疼得他忘记了呼吸,背在身后的手不自主地颤抖着,他只能紧握成拳,重重地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时,已是一片赤红。
他不敢去细想,她是经过怎样地崩山催的折磨、削皮挫骨的愈合,带着看不见的伤口,才又站在了他的面前。昨晚,她说她想他,可是他又做了什么?他竟因自己的怯懦和不安而用冷漠疏远了她。她不但去而又返,还安慰他、逗他开心。与她相比,他发现自己的心意居然是如此的轻浮。
此刻,当下,就现在,他极度想见到她。这样的心情很难形容。哪怕大海泻浪、礁石翻滚,都不能让他再退一步。
可惜,上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恳求。直到宴会结束,她都没有来。
柳莺和云雀准备走了。“钟阁主,我们先回去了,也许小主已经回到园子了。”
“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可以的。”
“那好,两位姑娘路上注意安全。”
“后会有期!”
“再会!”
周昀舟玩得尽兴,周家管事也一直跟着,傍晚的时候直接打道回府了。符容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铁宗帮的资料,还是得再去查证一番。阿甲偷偷躲起来哭了好一会儿,现在已经累了,靠着符容,头一点一点地都要睡着了。钟问策就让符容先带阿甲回苦昼园。
“阁主,你一个人在这里……”符容秀眉皱起,一脸担忧。
“无妨,这里是扬州的地界,他们不敢动手的。”钟问策笑笑。
江明蝉看着钟问策跟洄溯阁的人道别,心下一喜,明白了他肯定是为了自己而留下来的,至少他会留到子夜过后,那么她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钟阁主。”
“江大小姐。”
“眼下离子夜还有几个时辰,不如先到厅内休息?”江明蝉说罢,就要引着钟问策往她的院子走去。
这时有个女子突然出现,急急唤了一声:“江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