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看他，然后看看莉莉安，虽然早对他们的关系进行了猜测，但是亲眼所见后一种名为遗憾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很感激你们的救命之恩。”

她没有什么能够给他们的，于是从脖子上费劲地取下两条项链。“我感谢你们，单独对于我能够答谢的东西来说，那都是微不足道的。我只有这个了，两个护身符纪念品，可以保护你们免遭敌人袭击，就像你们保护我免受鼬鲨袭击一样。请你们接受我的谢意。”

就这样，他们获得了护身符项链。

轮船在下午开始返航，现在到达哈德逊河通往纽约港的拐弯处。船长告知，傍晚过后两个小时将要到终点站。

为了不免此行，大多数旅客都尽量避免休憩。住舱房的乘客全部离开房间来到甲板，休息室里只有少数几个人坐着下棋或玩其他游戏。

在船尾甲板上的只有三个人，那就是梅勒、莉莉安和皮特罗，他们在聊那个面具先生的事情。

那个小丑般的魔术师对乘客们的情况和下一步的打算至今还未能了解得十分清楚。

现在梅勒正提出他的猜想。

莉莉安依靠着栏杆问道：“你是说，那位面具先生专对不回应他的人下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要试图去理解一个罪犯的思想。当你与他们的想法同频时，就意味着你也掉入了他们的思维怪圈。”

“那该怎么阻止，难道要把他绑起来，等到上了岸交给警察处理吗？”

这时梅勒摆出一副极其懒散和极其无赖的样子，用某种口音说道：“不对，这根本没什么用。没有任何证据指明他与这些失踪者有关。”

“哦，怎么？这么说你是打算以身犯险了，直面罪犯？”皮特罗惊叹道，“谁都能想到你的意图。”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以为，这是能够防止出现另一个受害者的最佳方案。你们也许能猜出我下一步打算做些什么？”

“当然能够！你的表现告诉了我们，你准备尝试对他出言不逊，他最讨厌那样的人了，对吗？”

“对，是这样。你成功猜中了。这件事是真的，我敢保证他有一段不好的经历。你们知道吗，我原来想让你们远离这些麻烦事，因此没有告诉你们，我有哪些计划。

“现在我们站在这里，我不得不说出来。好吧，我们谈谈如果我也遭遇意外该怎样吧，虽然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不能保证他有多少实力。”

看样子要有一番热烈的争论，但可惜情况不是如此，因为那位被谈论的主人公现在走过来，明显是把目标定在了他们三人之中。

他们现在全部卷入了这场危机，无人幸免，使他们不得不提前放弃这次不愉快的聊天。

当面具先生站在他们面前时，梅勒向他挥手：“面具先生，中午好！我们很好奇你的身份，如果无法知道真相，实在太可惜了。但假如你愿意和我们聊一聊，我们就很荣幸。”

现在船头的甲板都被乘客占上了，面具小丑无从下手。只有他们仨不按套路出牌，来到了狭窄的船尾。

船头的人能够看清海面，水手站在望台上能及时见到并报告水中的障碍物。水手、领航员和在甲板上来回走动的水手长，都没有空来关注谁又消失不见了。

梅勒的那群伙伴们装模做样，仿佛喝醉酒在睡觉。

面具人撑着手杖凝视着他们，无言中透露着一丝诡异。

“真是棘手的事！”梅勒向旁边的两人悄悄地说，“我没有想到有人能够一直不说话。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哑巴。”

“情况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糟糕。我们没有得罪他，他不会伤害我们。何况我们有三个人，他只有自己。反正他不可能同时对付三个人，他要是动手，就会被另外两个桎梏。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马上。我们务必分秒必争，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奇怪的氛围。我已经失去了耐心，现在就着手进行。倘若惹恼了他，那就得靠你们了。”

梅勒借助还未完全退去的酒意，从莉莉安和皮特罗中间向前走，沿栏杆向面具人走去，双脚踩在狭窄的过道上。

这点距离很快就走完了。现在他点燃一支烟，向面具人吐了口气。“先生，难道你不会说话之外，还听不见吗？真是可怜……”

对方定定地望着他，看到他的心里开始发毛，说实话，他似乎是有点自作幽默了，尽管这是他故意为之。他说：“现在的人难道不知道尊老？如果你能够回应，我可不想被人指控为欺负年轻人。”

面具人显然是不喜欢他这副样子，但他还是十分礼貌地鼓起了掌。

接着，面具人朝他伸出手，一晃眼的功夫，穿着白手套的手捏着一包烟。他指了指梅勒的口袋，梅勒连忙摸了摸，发现自己的烟包不见了。

面具人从中取出一支烟，在他面前晃了晃，做派十足。

此时梅勒的情绪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当他抽完口中的这支烟后，面具人已经将烟捏在了手心，像是要让他猜一猜在那只手上。

梅勒皱着眉推开他伸到面前的手，面具人并没有生气，先是打开了一只手——什么也没有。梅勒又看向另一边——也没有。

面具人的两只手一晃，用手指向了喉咙。

梅勒的喉管感到某种刺痛，雪茄的轻烟，为张开的嘴巴镶起朦胧的白边。